宜妃却说:“连胤祺都不认我这个亲娘,儿媳妇还不跟着他一道眼里没有人?你们可都好了,一个个都做了婆婆,好把这辈子在宫里受得气都冲她们去,我却连教训儿媳妇的机会都没有。不是我非要在背后对太后说大不敬的话,你们就不觉得太后过分吗?从前说孩子小,讲不通也罢了,胤祺都在书房都念多少年书了,怎么还不好好开导他,分明就是太后不让他认我这个做娘的,你们还不信。”
荣妃和岚琪怎么不信,可信也不能说出来,唯有不咸不淡地劝她别多想,结果还被宜妃一通抢白,更是挖苦岚琪说:“德妃姐姐可要小心些,三十多的人了,再有了身孕,外头人笑话不算,你自己吃得消吗?”
她撂下这话就扬长而去,荣妃苦笑着劝岚琪:“算了算了,她能当面说,比背后使绊子强,这两年学乖了呢。”
岚琪本不在乎,只是这会儿想走也不能走,显得好像生气了不给荣妃面子,而不多时端嫔和戴贵人、布贵人也来了,她更不好走开,正坐得不耐烦,永和宫来人说四阿哥求见。众人都奇怪这会儿功夫应该在书房或朝堂里,怎么跑来内宫,怕别有什么事,让岚琪赶紧回去。端嫔更合十念佛说:“若是四福晋有好消息,就好了。”
这样一说,岚琪也心动,可偏偏她一身儿女福气暂没能好好传承在胤禛的身上,四阿哥来并非禀告什么好消息,而是岚琪盼了好久的,为了侧福晋的事来找她。
母子对坐时,岚琪且笑:“还以为你隔天就要来跟我说的,一等这么多天,我想你是不是不打算来计较这件事,要顺从你阿玛的旨意了。”
胤禛绷着脸,满面的不乐意,应着:“这几日正有事忙着,额娘这里请安也怠慢了,额娘别怪儿子。”
“傻话。”岚琪嗔怪道,“有话就说吧,额娘等你好几天了。”
胤禛愣一愣,果然开口道:“额娘能不能劝说皇阿玛,我不要侧福晋。”
岚琪淡定地笑:“你阿玛说了,若是你有这请求,亲自去与他说。”
“找皇阿玛说?”四阿哥露出几分怯意,好像没了底气。
“不敢吗?”岚琪温柔地笑着,便将心里话对儿子道,“这几天毓溪可高兴了,动不动就来问我选秀的事怎么样了。额娘也是女人,这天底下可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把丈夫分给别人,可是你的毓溪不只是个女人而已。”
胤禛不解地望着母亲,岚琪轻轻一叹,劝说道:“你们虽然还在宫里住着,也算得上是自立门户了。她在你怀里是个女人,在人前,则是要为你操持家中一切体面的女主人,是大清四皇子的福晋,她所顾虑的事,往大了说,与额娘操心的没什么两样。不过额娘守着紫禁城,毓溪守着你们这个小家罢了。”
胤禛皱着眉头:“可我不想委屈她。”
“委屈与否,全在你怎么做了。”岚琪且笑,“你在承乾宫跟着皇额娘时,没有看你皇阿玛怎么做吗?反正这事儿额娘是管不着的,天底下谁也委屈不了毓溪,只有你才会让他伤心,有什么话,你们夫妻之间去说,别找额娘传话。你们总是自以为是地在乎顾及对方,不好好谈心沟通,一年一年下去,可就生分了。到时候只怕不等阿玛额娘给你指侧室,你自己也想找个可心的人陪在身边。”
胤禛说不出话,儿女情长上他的确稚嫩,而现在书房朝堂两头顾及,渐渐对待毓溪也有些力不从心,累了就只想歇着,而毓溪又处处体贴他,仔细想一想,正如额娘说的,他近来都不知道毓溪在想什么了。
可总有些不死心,胤禛还试探着问:“额娘,这事儿真没得转圜了吗?”
岚琪颔首:“你早晚要有妾室,不然人家又该说四福晋善妒,总之如何不伤毓溪的心,都在你自己手里,额娘什么也不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