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难道就永和宫的公主生辰八字和别人不同,非要留在京城才行,我可是很想念我们恪靖,也不晓得这辈子能不能再见一面。”
这上头,便是荣妃也会羡慕甚至嫉妒岚琪,仿佛她们生的女儿,就是皇帝拿来安邦定国的和亲筹码,永和宫生的女儿,才是真真的金枝玉叶。温宪也罢了,自小养在太后膝下,太后舍不得她们也无话可说,现在温宸的婚事也由着她自己心思来,虽然温宸嫁去哪儿也改变不了她们的女儿早就嫁到远方的事实,可心里还是会不自在,没轻易表露在脸上而已。
再者如今荣妃因三阿哥不争气,三福晋尽给她丢脸,除了荣宪这个闺女还算是她的骄傲外,已经比其他姐妹都矮了一截,难免在这种时候心生怨怼,若是平日或许会抢白宜妃,今天只是默默地听着宜妃挖苦永和宫。
茶会散后,荣妃慢走了几步,惠妃亲自将她送到门前,劝道:“万岁爷对她偏心,一偏就快三十年了,这会子你心里不好受,只会招皇上嫌。你一直劝我看透些,如今反是我劝你了,想想她也没什么错,只是她有能力为孩子谋更好的前程,你我没有这个本事罢了。”
荣妃叹息:“大阿哥那么争气,给你脸上添光,你是想不到我多无奈的。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就给我这么个回报,真是白辛苦一场。至于岚琪那儿,我不嫉妒她如何,就是嫉妒老天爷偏心她,她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
其实岚琪也不晓得她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积了多少德,这一世占尽天底下的好处,有疼爱她的长辈,有深爱她的丈夫,还有孝顺可爱的儿女,不说比起深宫里的人如何,就是放眼千千万万的百姓人家,也没几个像她这样齐全的人。
对如今的她来说,与其彷徨未来会怎么样,不如珍惜眼前美好的时光,这一次为了温宸的婚事,做额娘的她,可是卯足了劲的。
两日后,岚琪安排内侍卫让富察傅纪再次巡逻到园子里那棵树下,早晨起来就为女儿精心打扮,温宸的脸一直红扑扑的,连胭脂都不用抹了,可将出门时天上扯起了棉絮,小公主站在门槛前无奈地望着天,晶莹的眸子里映入白花花的世界,更加得透彻明亮。
岚琪捧来一件貂皮大氅将女儿兜头裹住,小宸儿软软地喊了声“额娘”就低下脑袋,她大概是想,下雪了,自己不能去了。
“去吧,额娘给你煮好姜茶,回来热热的喝下去就不怕着凉了,内侍卫的调配不是那么容易的,额娘不能总为了你耽误正经事,今天见了富察傅纪,就好好问清楚,这是你自己一辈子的事,额娘可不能帮你了。”
岚琪为女儿系好了带子,扶正脑袋上的风帽,温柔如水地说:“你病重那会儿额娘守着你,想象了无数次送你出嫁的情形,早些圆了额娘的心愿可好?”
温宸郑重了点了头,福身后朝门外走去,小公主一步一步走得稳重端庄,可是走着走着就放开了怀抱,一路小跑着出去,鲜红的氅衣飞扬起来,蝴蝶般翩翩起舞,在雪地里煞是好看。
女儿跑到门前停下,转身冲额娘甜甜的一笑,那一股子由心而发的幸福,让岚琪觉得自己哪怕辛苦一辈子,只要能为儿女挣下福气,就值得了。
温宸跑出去的当口,温宪公主的软轿正好进来,她听得外头宫女嘀咕,掀起帘子看了眼,看到妹妹翩翩蝴蝶般跑远,那一抹鲜红映在眼中是何其的耀眼。可不知怎么却像她心头一口血似的,她多害怕妹妹将来也会有自己此刻的心境,她甚至觉得,妹妹若是和姐姐们一样嫁去草原,才会真正幸福。
可是再问自己,她到底为了什么不幸福,却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而她一到了皇祖母和额娘面前,就会好好把这份心思藏在心底,这几天舜安颜跟着皇阿玛在外头当差,她只是寂寞了才进宫找额娘和妹妹,可她不晓得往后的日子还会怎么样。
御花园里,温宸气喘吁吁跑来,岚琪安排了绿珠跟着,绿珠赶紧为公主把乱了的斗篷穿戴整齐,就听见公主娇软的声音说:“绿珠,来了,他们来了。”
铠甲映着雪光,一队侍卫过来熠熠生辉,队伍稍稍停留后重新前行,毫不意外的,富察傅纪被留在了原地,少年郎略略有些尴尬,但还是朝公主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