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沥沥的洒落,空气中透出雨润泥土的清新气息,墓旁是一大片丁香花林,白色紫色夹杂一片,在熊熊火光中更显得凄冷迷蒙。人说丁香花是鬼花,多是清冷断肠之物,如今望来更显凄凉。
九爷回府后居在曲水龙吟院,一处绿竹丛生的庭院。屋内寂静空杳,只窗外竹林披雨,沙沙沉吟。
“九爷如何了?”我终是放心不下,询问身边的小丫鬟。
听说他回府后便是高热不退,一病数日,周身滚热,人也是混沌,时梦时醒。
我叹口气,出了院门。不知不觉的走着,却发现竟是到了曲水龙吟。
也罢。既然去了,便进去看看。
他从噩梦中醒来,虚着眼看我,忍着周身的疼痛,干涩的喉音强笑了问:“怎么得暇来了?这里气味重,莫冲了你。”
昏暗不明的光线中,他一袭白衣,散着发,冰凉的面颊,彼此对视,一时间更无力说什么。
良久,他沙哑的声音自嘲的一笑道:“是我害了佳丽,早知如此,我那日该拦阻她出门去。”
如今说什么都为时晚矣,他惨噎,我低着头,忽然觉得自己很怪异,如何来此,所为何事都不知之。
我如今心力交瘁,见他如此的模样更觉心头酸软,也原谅他几分。烛光晃得我的眼涩涩发痛,胸口一阵翻腾。想多说些什么却终是说不出,便随意安抚了他几句,起身离去。
回房,我守着那张纸日夜研究,又不敢告诉他人,如此数日,一筹莫展。
这日我在书房仔细地研究那几本书,对着那书里的页脚,字数、行数一一细数那字,怕这是在昭示什么。
窗外飘起濛濛细雨,叩在纱窗上簌簌作响,似是贴窗有人在隐隐悲咽。我心下一惊,不由惊呼一声“佳丽!”猛然推窗去寻,扑面的冷雨丝丝,我不由打个寒颤,眼前却空无一人。
“阿嚏!”我一个喷嚏,揉揉酸寒的鼻翼。
冰绡闻声从门外推门急入,慌得问:“小姐,何事?”
她惊恐的目光四下看着,这几日我们都是如此杯弓蛇影,不得安宁,总是觉得佳丽的魂魄就不离左右。
听打更的老伯说,夜里能听到嘤嘤的哭声在佳丽小姐院子的附近,更能看到披头散发的女鬼顿然从前方飘过,惊得人魂飞魄散。
我定定心,淡笑了宽慰她说:“没什么,只是看书看得头昏眼花。”
我揉着额头,吩咐她去为我取些平胃的板栗汤来喝。
冰绡嘟个嘴气恼道:“说起那板栗,我才有气呢。冰绡去吩咐她们煲汤,五奶奶的丫鬟茉莉在和七姨太的丫鬟冷雪争灶呢。一个说是占的三排二列的灶口,一个说分明是三列二排的是她们的。这两个小蹄子拌嘴,竟然将咱们灶上的汤端开去一旁,我去时,那栗子羹都凝了,再化开煮,怕也不是那个清香味道了。冰绡一时气不过,就倒在了她们面前。”
七姨太,她如何回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