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面咖啡馆吃过了,你呢?”
“还没有,本来想等你一起吃。”
“那你赶紧吃吧。”
她往厨房走,看她步子有点不自然,宁致远在背后贴上来,扶住她的胳膊,悄声问:“还疼吗?有没有流血。”
她脸一红,心里略松弛,他还不是那么无情,低声回答说:“还有一点痛,不是很要紧。”
薄云拿出冰箱里的果酱,随便涂在吐司上,就着半杯牛奶吃下去。宁致远进来,拿一个苹果要吃,她忙抢过,帮他削皮。宁致远抄手坐在吧台的转移上,仔细观察她。
白嫩纤长的手指,雪亮刀片在彤红的苹果上平滑前行,红衣褪去,露出白色果肉。削皮之后,她再切成容易入口的大小,放一把小叉子,这才递给宁致远。
他安然享受,从小佣人便是这样伺候他的,没想到薄云小小年纪,也懂得这些门道。
“你在某些方面不像十八岁,远比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成熟。”
薄云低头看地板上,那里有几滴水渍,得赶紧擦干,宁致远有洁癖。
她回答说:“从小家里没有男人主事,什么事儿都是我跟妈妈两个女人来承担。我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孩,不能帮忙扛煤气罐上五楼,搬不动一袋大米,换不了灯泡,打不死蟑螂。只能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下功夫,希望能让妈妈开心一点。我上初中开始就会洗衣烧饭,会到菜市场讨价还价,会自己去交水电煤气费。我本来不喜欢学钢琴,枯燥又辛苦,可是能让妈妈开心,我就十年如一日地练习。她让我去考级我就考级,让我参加比赛我就努力争名次。我知道,如果我钢琴弹得好,妈妈就会笑,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我为妈妈做了一点有意义的事情,我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是有价值的,不是一粒微尘,风吹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