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王妃看着摆在小几上的那薄薄的一叠银票,气得连口茶水都咽不下去。她费了近半年的功夫,最后却只落得了这几钱银子,而且还搭上了自己半辈子的名声。
赫嬷嬷见安庆王妃脸色不好,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道了句,“王妃,您说这事是世子妃做的吗?”
安庆王妃沉着脸色想了许久,她想说是,却又无法相信自己被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摆了一道。可若不是,又实在想不出是何人要坏了自己的好事。
沉默许久后,阴冷冷的道了句,“到底是狼窝里长大的,不是吃素的主儿。”
赫嬷嬷担心的可不是木婉薇是何牙口,她心中默算了日子后,对安庆王妃道,“王妃,离二爷的亲事,可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安庆王妃眉头一皱,这回不止是胸口,便是连头又痛上了。
前两个月,她是在装病不想打理府事,可现在,她却是真病无力打理府事。
想着让木婉薇再把后宅的事接过去管上一两个月,自己先前又当着所有丫鬟婆子的面卸的她的权柄,扫了她所有的威严。
在这种情况下,木婉薇就是把府中事务接过去,又要如何压住下面那些扒高踩低的奴才们?若只有一个年宴要准备也倒罢了,偏偏这中间还有江枫的亲事……
深思熟虑了一日后,安庆王妃觉得还是要用一用木婉薇。最多,打罚几个二等管理帮她竖竖威,先把这事圆过去再说。
可话儿还没放出去呢,兰苑里便传来世子妃身子不适的消息。晕晕沉沉吐了一日了,什么东西也吃不下,见到油腻的东西就恶心。
安庆王妃心中一个机灵,忙让赫嬷嬷放了眼线去打探,她这媳妇,不会是有了吧……
木婉薇刚开始狂吐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有了。等到晚上看到葵水来了,便知是自己多想了。
王嬷嬷掐着手指一遍遍的算日子,心中暗道也差不多了,江顼和木婉薇的房事可不是一般的勤,怎么还是没动静?
合子的目光却被几个小丫鬟给引过去了,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说,非要挤到回廊的角落里讲暗语?没事干吗总把眼睛往小厨房里放,连着自家姑娘吃多少吐多少都拿眼睛瞄着。
秋锦听了合子的话后来气,自家姑娘还没有呢就被惦记起来了,这要是真有了,那还了得?当即寻了由头,将那几个贼头鼠脑的丫鬟婆子都骂了一遍,赶得离主屋远远的。
任整个兰苑的人都心浮气燥,芍药也笑得如朵花儿一样。她将熬好的补身药端到木婉薇的面前,好言劝道,“姑娘,既是没有,这药还得喝……”
木婉薇皱眉,忍着恶心把药喝下后,躺在床榻里揉闷痛的肚子。朦胧中小腹上贴了灼热的大掌帮她揉,她一侧身,钻到了江顼的怀里。眼虽未睁,嘴角的笑却是甜甜的,“你是怎么想到把那几个人扔到几个衙门上去的?我只想到全扔顺天府去……”
江顼笑了,“顺天府尹是个人精,遇到这种事只会往下压不会深查。只有京郊的小衙门里的小县爷,才会把这当成大事来办……可是出气了?”
木婉薇点头,刚要放声大笑,心中一恶心,哇的一口吐在了江顼身上。
请了郎中过来一看,风寒。
木婉薇养病的日子甚是清闲,每日除了吃便是睡,再不就是听秋锦和合子她们说说王府中丫鬟婆子们私底下里的小话。
如今安庆王的千秋已过,府中谈论最多的就是江枫和司徒静的婚事,再不,就是江婷议亲的事。
江婷这亲事,说起来也议了有小一年了,一直定不下来的原因就是挑三拣四。不是嫌对方府门低,便是嫌对方公子不够有才气。
何样的才气?
定要能对得上江婷江姑娘闲暇时所写下的一幅对子,才算是有才气。
木婉薇听了新鲜,让秋锦和合子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对子,怎的就对了一年也没有人能对上。
秋锦和合子纷纷摇头说不知。那对子是江婷用来则婿的,怎么可能会外传出来让人随便去对?
听了这话,木婉薇也就不再强求了。
又养了几日身子,待葵水走的差不多时,木婉薇的风寒之症也好的差不多了。思及这几个月来自己光顾着和安庆王妃斗智斗勇,都没同木婉欣在一起好好待上几日,便和江顼央求着要回娘家住上些日子。
还没等这话说出口呢,休了三日小假回来的秋锦突然趴在木婉薇的耳边道了句,“姑娘,大太太传了话要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