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窘迫,脸“腾”地一下滚滚的热了起来,登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所有小姐嘲讽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脸上,自己送上门去自取其辱,当真是活该!
季莨萋心中淡漠,面上却是笑意盈盈看向方翘儿,亲热的道:“翘儿姐姐,我知道你和我要好,也爱与我开玩笑。可我年纪幼小,才能有限,在座的各位小姐才都是才德兼备之人,尤其是澜郡主,才冠京都众人所见,你今天总是跟我笑闹,我实在是汗颜,这些真正有名声的姐姐们将来也会在背后笑话我们姐妹互相吹棒,传出去才是可笑,你说是不是?”她这是在婉转提醒对方就此打住,多说下去,只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方翘儿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她张了张嘴,最终不知道说什么,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巴。
众人一时都望向季莨萋,对于这位横空冒出来的季五小姐小姐好奇得紧。原先只觉得她虽然没有大的身份,却举止大方,眉眼温柔,说起话来声音软软的,让人听了身上温温凉凉地说不出的舒服惬意,却没想到原来她也是个口齿伶俐、言辞爽利的姑娘,一时之间反倒都笑了,这件事情本就怪不得人家,是方翘儿挑衅再三,若是季莨萋一再畏缩,反倒显得胆小怕事,况且没看到杜心柔和石轻烟先前就闭嘴了吗?这方翘儿不识好歹,非要与之辩驳,不是愚蠢是什么。
人们通常都会对言语爽朗、不遮不掩的人带有好感,当下几个小姐对待季莨萋的态度就变得亲近起来,主动挪了凳子去寻她说话,反把方翘儿气个半死,她抬眼一看却见到石轻烟都冷眼瞧着自己,那模样还带了三分不屑,当即心里一烦,别人的白眼她还能忍受,可是石轻烟这个死敌,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的嘲讽。
可奈何方翘儿一个人生闷气,别的小姐们却不知道,她们这里说的热闹,外面的男子听得也热闹,司凌风看着太子,面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太子表哥,季五小姐说你是死老鼠呢。”
司苍敛面上的温润笑容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他转过头,轻轻的一个拳头砸在表弟的头上,却痛得司凌风差点跳起来,其他人看在眼里闷笑起来,他们要穿过花厅去前院,偏偏小姐们都在花厅里说话,他们也就不好这样进去,只能在外头走廊站着,并非有意偷听……
看着太子面无表情,司苍序冷笑道:“那丫头一张巧嘴可是厉害得很,太子皇兄也难免被她调侃。”
太子脸上还是看不出喜怒,只是侧头问他,“听起来,三弟似乎与她极为捻熟?”
“捻熟倒不是,不过平日总是有些机会见面。”司苍序轻轻的道,言辞间无意的展现炫耀。
“呵。”太子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突然举步,率先走进了花厅,一路目不斜视,向长公主微微点头,直接穿厅而过。
众小姐顿时目瞪口呆。
其他人见太子已经走进去了,也就只好跟着进去,只是都低头敛息,并不直视小姐们的芳容。
澜郡主瑰丽的裙角拖曳于地,似天边舒卷流丽的的云霞,衣裙上的海棠春睡,每一瓣都是春深似海,娇艳无边,见有人进来,她微微抬头,金步摇在乌黑云髻间划出华丽如朝露晨光般的光芒。
季莨萋望向她,心中微微叹息,比之季靥画那浮华又刻意的娇媚,澜郡主就显得更尊贵而雍容了,这样洒脱的美丽比那莺弱的娇惜更让人眼晕目眩。
见男子们进来了,石轻烟也立刻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尤其是看到太子,她还似若无意轻轻用檀香熏过的团扇掩在鼻端,遮住自己嘴角略带羞涩的笑容。
杜心柔也急忙低下头整理裙摆,生怕有一丝不好的印象留在这些皇孙公子的脑海之中。
季莨萋此刻却转移了目光,悠然望向窗外,几株花树在灿烂阳光的映照下如火如荼、如丹如霞。她忽然觉着,这满厅的绮靡繁华、美色如云竟不如窗外一抹花色动人。
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那些俊美的公子们便走过去了,徒留下还回不过神来的诸位小姐们。
周家一位千金回过身来,叹息道:“太子当真是俊的天上有地下无了。”
“也不知……”另一位千金淡淡笑得有些难言,“将来什么样的女子能够与之相配……”
最初太子刚回京都的时候其实没多少人看好他,只是因为东和治理,他在殿前受到皇上诸多夸奖,皇上更任命了他许多重要政务,无形中更加奠定了他的储君之位,所以这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小姐们,便立刻露出兴致,通通将注意力投向了太子。
不过提到太子,就不得不提一直对太子表现出大兴趣的澜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