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小心翼翼的说,“秦将军,皇上这是为你的下马威呢。”
秦程没有说话。
那官员却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长吁短叹的,“唉,皇上这也是年纪大了,疑心病重了,秦将军您回京数月,又迟迟不走,皇上恼怒也是正常的,依微臣看,秦将军还是快些收拾行囊,回到边关吧,这京都,最近可是不太平得很。”
秦程自然知道他说的不太平是什么,也没说话,只带着下人走了。
那官员在后面呸了一声,动作不大,但心里的不屑却是满满的 。
不就是个种田的起家吗,拽什么拽。
几天后,季落雁的葬礼也办了起来,对外的说法,季落雁是夫妻情深,为了保护司苍阔而死的,那丧事自然办得体面,加上她又是实打实的二皇子发妻,正妃,死了也是能入皇家祖祠的。
再加上她忠义之妇,皇上又给她追加了诰命夫人的称号,一下子风头倒是大,但可惜她是没法子睁眼看一看了。
秦家对季落雁的死表示得很平静,冷漠得连个告慰的小厮都没派去,但知情的人都晓得,这是因为司苍阔在皇上面前参了秦家一本,害得秦家损失惨重,秦程还被逼得连夜赶回边关。这么大的仇恨,人家谁还搭理你。
季家自然是出动了全家,到底是大女儿,又是嫡女,只是秦氏却是没法子来的了,知道季落雁身死的消息后,她一口气没接上来,晕了,现在虽然是睁眼了,但连着两场打击,已是强弩之末,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
季呈自从上次的事后,就对秦氏冷心冷清的,再加上原姨娘已经开始待产了,稳婆说就是这两日就要生了,他自然更没心思去管秦氏,所以也任得她在四香园里自生自灭。
季莨萋是郡主,又得老夫人恩宠,这次季落雁死了,她理应是该跟着一道去二皇府告慰的,但是她不想去,便寻了个借口留在了府里。
老夫人以前对季落雁就有些好感,再说又是大孙女,以往的情分虽然不多,但是还是有的,便亲自去了,府里一下子走了好多主子,空空荡荡的,倒是冷清得很。
季莨萋换了件衣服,让高畅去探了路,回来通禀说都安排好了,便在小巧的陪伴下从后门低调的出了府。
京都大街上最近新开了一家古董店,叫“璞宅”,璞宅这个名字乍一听朴实无华,但仔细琢磨一下,这璞字倒是有点意思,含了宝玉的味道,而这璞宅的镇店之宝,据说就是一块从不知哪里运来的一块稀世罕见的无名玉。
这玉不似和田玉的盈润软和,不似岫岩玉的朴实凝重,也不如独山玉的光泽透亮,它的外形看似简单,浅绿色的整体,里头带着一条条血丝似的细线,不太透,这要是一个懂行的人,指定会说,这么浑浊的玉,哪里是玉,简直是快石头。
可而偏偏就是这块石头,成了璞宅的镇店之宝。
开业不过短短三天,就有无数才子行家,慕名而来,纷纷吵着嚷着要再看看这宝玉到底有什么魔力。
是的,再,就是再,这些人大多都是来看过来,却又回家后魂牵梦遗,日有所思,第二天又恋恋不舍的又来看一次。
连续三天皆是如此,于是,璞宅火了,彻底火了。
但你去外头问,那块什么破玉,到底有什么好的?不是说了不过莹白,又不透亮,而且看着里头还有杂质,怎么就偏偏一个个都像中了邪似的,天天往那店里头钻,就为了再窥一二?
看过的人只是笑笑,然后说一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便神秘的走了。
这下子,那块宝玉的名声更大了。
这不,季莨萋好不容跑出季府,刚刚拐了京都大街的弯道,就看到璞宅门口人山人海,她往前走了几步,后面一溜烟的又跑来几个年轻人,都是赶着去璞宅看热闹的,路过季莨萋的时候突然撞了她一下。
“怎么走路的。”小巧怒喝。
那群年轻人着急想看宝玉,又看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身上的首饰朱钗却少的很,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便也没了顾虑,随便的敷衍道,“对不住了,赶时间。”
说完,匆匆的就跑了。
“你们……”小巧气得不行,可人已经走了,追也不追不回来了。
季莨萋拍拍她的手,道,“我们也去看看。”
璞宅里头倒是没有外头那么拥挤,这店里面可是摆满了玉器字画的,但凡碰坏了一点,那可是要原价赔偿的,来璞宅里,看热闹的人居多,但真正来买东西,反倒是没几个,自然都只敢在外头围着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