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离锦澜还有四、五步远的距离,叶锦玉便放慢了脚步,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拍了拍起伏微促的胸口,缓了口气才盈盈笑道:“她就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你莫要往心里去。”
锦澜抿嘴一笑,双眼如天上那轮弯月,“姐姐多虑了,我可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俏皮的话意有所指,却偏叫人说不出错,叶锦玉不由“扑哧”一笑,才发现原来这个妹妹也是位通透的人儿。
“不过......”锦澜蹙了蹙眉,故作不解的问道:“嫣姐姐似乎很讨厌我,打从头一回在游廊里遇见嫣姐姐开始,每每相见,她总是一副不虞的样子。玉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嫣姐姐不高兴了?”
“怎么会?”叶锦玉摇了摇头,却有些欲言又止,目光闪烁的掠过一旁候着的尚嬷嬷和碧荷。
锦澜心神领会,便将她们打发了去,“嬷嬷,碧荷,你们先回去,看看屋子收拾妥当了么?我同玉姐姐一起走,不打紧的。”
碧荷担忧的看了眼叶锦玉,刚要开口,却被尚嬷嬷暗中扯住了,两人应声而去。
待尚嬷嬷和碧荷走远后,叶锦玉也将身后的丫鬟婆子打发到一旁,这才拉着锦澜的手,委婉的说道:“并非是你做错了什么,只是有些事落在旁人眼里,便成了嫌隙。”说罢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尚嬷嬷和碧荷离去的背影。
锦澜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感情这一切还是尚嬷嬷的缘故。
尚嬷嬷是跟在老祖宗身边的老人儿,看样子还颇得老祖宗的信任,可正是这样一个人,却被派去扬州,成了她这个旁支姑娘的教引嬷嬷,这让叶锦嫣怎么会不眼红?若她没记错的话,叶锦嫣的嬷嬷虽也是从宫中出来的,可到底比不上跟在老祖宗身边的心腹尚嬷嬷。
想必正因如此,叶锦嫣心里才起了嫉恨,在她刚进府这短短半天时间里,时时摆脸色,又联合其他姑娘挤兑和冷落她。
锦澜吐出一口浊气,给叶锦玉福了福身,“多谢玉姐姐据实相告。”
既然知道事情的根源,那么一切都好办了,尤其是这其中没有掺和其他缘由,让她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妹妹这是做什么?”叶锦玉连忙伸手扶住她,神色娇嗔,道:“我只想着大家姐妹一场,乃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莫要为这些小事坏了姐妹间的情谊。”
“玉姐姐放心吧,往后我定会仔细些,不再惹嫣姐姐生气。”锦澜点头笑道,她不会主动惹事,但不代表叶锦嫣就能继续踩在她头上。
见锦澜年岁虽小,却这般识大体,叶锦玉心里愈发与她亲近起来,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道:“咱们也快些回去,夜里风大,怕是冻得慌。”
锦澜也觉得寒气越来越重,即便穿着棉袄还披着斗篷,都忍不住要瑟瑟发抖了,便跺了跺脚,“好。”
两人同候在一旁的丫鬟婆子们匆匆返回了倚梅阁,小声话别后,叶锦玉往东厢房,锦澜则往西厢房,才踏上台阶,便瞧见挽菊掀起帘子迎了出来,“姑娘回来了。”
屋里燃起了地龙,刚进门,那满身的寒气便被驱散一空,挽菊赶紧替她解了披风,尚嬷嬷扶着她躺到烧得暖洋洋的炕上去,又拉了被衾将她裹住,碧荷也赶紧倒了盏热茶端过来。
待喝了茶,又捂了一会儿,锦澜才觉得几乎快冻僵的四肢逐渐恢复了知觉。
挽菊看着她冻得发白的嘴唇,心疼的道:“奴婢看司徒太医说的话没错,姑娘的身子来不得苦寒之地,这才刚入冬,姑娘就受不住了,往后还有那么长时间,可怎么熬?”
若是早前,锦澜铁定也是愁容满面,可这会儿她有了法子,心里不免就宽松了些,便轻笑言道:“我这身子本就是如此,老祖宗也是清楚的,若熬不过,大不了病一场便是了,横竖过了寿宴,便能返回扬州了不是?”
挽菊见她这般咒自己,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呸呸!好端端的,姑娘怎么咒起自己来了?”
碧荷连连点头,“就是,无论怎样,姑娘得平平安安才是!”
锦澜无奈的看了眼这两个不会转弯的榆木脑袋,才抬眼看上若有所思的尚嬷嬷,“嬷嬷以为如何?”
尚嬷嬷愣了下,对上锦澜那双狡黠的眸子,心里顿时便明了过来,双眼忍不住一亮,“这法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