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饭后一家人闲坐、闲聊。
“大哥,明个儿我干点啥活儿?”徐德龙主动要干点什么。
“哦,再歇几天。”徐德富总归心疼四弟,说,“身子骨不舒坦歇着,家里活儿有的是,慢慢干。”
“我行,我行,大哥!”徐德龙说。
“这些日子忙铲忙蹚的,圈里的骆驼没人经管它们。德龙你伺候吧,天气好了拉出去遛遛。抢抢膘儿,发情了到西大荒找公驼。这方圆百里,只徐大肚子他们一家养着公骆驼。”
徐德龙心里的西大荒是徐秀云,她在西大荒。
其实徐秀云已经离开西大荒几年,今天早晨才回来。国兵漏儿用马驮着面容憔悴的徐秀云,向幺坨上的地窨子走来。
“这次回来见你爹,我依了你,只住十天半月,回去后跟我好好过日子。”国兵漏儿讲了一路条件,一直在讲。
“你帮我爹配骆驼。”徐秀云眼里隐藏仇恨和杀机,说。
“帮!”国兵漏儿没察觉,大咧咧地说,“配骆驼!”
地窨子没人,里边物品零乱,平时缺少人收拾。徐秀云跑到草棚子,她心爱的小白马还在,抱住它,眼泪扑簌簌地落,喃喃道:“我真想你呀,小白马!”
徐大肚子一直喂着这匹小白马,是他人性的另一面。输掉女儿给国兵漏儿带走后,小白马不吃草不喝水,眼睛湿汪汪的,凝视地窨子后面那墩子红毛柳树。他猜想马听到了、看到了什么。国兵漏儿迫不及待地将女儿拉到柳树后面蹂躏了她,撕裂夜空的尖叫,刀锋一样割划当爹的心。从此,他养着小白马,有时把它当成女儿。他输钱的日子,手指剁给人家也没舍出这匹马,他坚信有一天把她赢回来,将她心爱的马交给她。此刻远在亮子里镇赌场上的徐大肚子,还不知道女儿已经回到西大荒。
“你爹还没输掉它?”国兵漏儿说出一句刺伤她的话。
徐秀云和小白马亲近些许时候回到地窨子,她要彻底改变跑腿子(单身男人)的生活环境,国兵漏儿一旁不伸手,看着她忙里忙外。
地窨子插着风呲楼,呼呼地转动,她有一双很巧的手,做出的风呲楼旋转中发出哨响,甚是好听。
“我家的骆驼……”一个农民拉来一峰母驼。
“交给他。”徐秀云指着国兵漏儿,农民照他的话做了,将绳索递给国兵漏儿。
“等你爹回来吧。”国兵漏儿迟疑不接,他说从来没碰过骆驼,不会配。
“哪里来那么些的废嗑儿,牵着!”徐秀云斥责道。
国兵漏儿极不情愿地牵着骆驼,他不是惧内,住娘家是不想惹她,熬过几天带她回去。
“三天后你来牵骆驼。”徐秀云对农民说。
农民道谢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