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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拇指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指尖下带着一丝丝连他也莫名的迷恋,眸间闪过一道奇异的幽光,薄冷的唇边一字一句地落下:“璃后,既然你进入轩辕王宫,这辈子你注定都是寡人的女人,休要再想别的男人!”
第一节 诅咒
墨阳宫。
司洛冰微蹙着秀眉,渐渐转醒,她幽幽地睁开双眸,奢华的雕龙刻凤乌金大床、华丽的绛紫罗幔帐,还有空气中似曾熟悉的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她清冷眸色微泛波光,薄如蝶羽般的长睫轻颤,像是想到什么,不由得腾地从温暖的床榻上爬起,背部倏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疼,疼得纤细手指尖掐进了掌心里,眼底蒙上一层水雾。
司洛冰慌张地环顾一圈自己所在的环境,整个寝居华丽奢华,尽显王者尊贵,用纯金制造的麒麟香鼎搁置在华贵的八角桌上,香气袅袅。墙角檀香木的架上有一把散发寒气的佩剑,处处彰显着男性的冷硬。
这不是……轩辕澈的寝宫吗?
她急急起身,想要离开这个曾经带给自己恐惧的地方。
“寡人的寝宫有这么恐怖吗?”一道森寒的声音陡然扬起,透着隐隐的愠怒。
司洛冰身子一颤,这声音……她猛然抬头,慌乱的清眸撞进一双深冷如潭的眸底。
“你——你要做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想到那夜,司洛冰背脊一阵寒冷,但眸间依然清冷异常。
她依稀记得霍御风走后,自己忽觉身体疼痛难忍,不久便失去意识。莫非是他怒火未消,又想要来伤害自己?
轩辕澈看着神色愤然的司洛冰,毋庸置疑,她恨他!是因为他曾经对她强霸还是因为她的心念念不忘……想到第二种可能,轩辕澈幽眸一沉,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窒闷不适。
他毫不理会司洛冰的紧张,神色悠然地向她走近——“在寡人的寝宫,你说会发生什么?”他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冷眸紧紧盯着她惊恐的绝色容颜。
感觉一股强窒的气息渐渐逼近而来,司洛冰身子一颤,踉跄地往床上跌去,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纤腰。
司洛冰抬眼一看,轩辕澈正目光含着戏谑的笑意,看着她。
这姿势……
这种“英雄救美”的画面是自己曾经常幻想与心中白马王子相遇的一幕,他怎么可以!
司洛冰心底很不爽地想推开轩辕澈,却不料被他一股强劲的力道,带进了怀中。
男人的手轻轻抚上司洛冰白皙的下巴,眸光深邃得令人无法探知他此刻的想法。
司洛冰身体却不由一阵战栗,他该不会在自己这样的情况下,还想那个吧……“放开我,你这个变态狂!”司洛冰想到此,想也没想地一低头,朝那手指咬下去,然后猛地推开男人,向门口跑去。
她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恶魔,她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她好想念奶奶,好想念一直疼她护她的大哥。
只是司洛冰还未及大门时,一股劲猛的力道将她猛然攥回——“啊——”司洛冰惊喊一声,纤柔的身体如坠落的蝶般,被狠狠地抛在床榻之上,背部立即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她手撑在床榻上,刚要起身,轩辕澈健硕的身影自头顶笼罩而下,像大山般,带着一股子迫人的气势。
轩辕澈冷峻异常的脸凝着寒霜,目光如两道利剑般,逼视着她,冷哼一声,这天下还没有不驯服在他脚下的女子,她再倔强,也不能例外,想着,他便俯身欺上——“你……混蛋!走开——”
司洛冰忍着钻心蚀骨的疼痛,眼眶水汽凝聚,目光愤怒而警惕地盯着轩辕澈,身子下意识地往床角缩去。
轩辕澈大手一伸,强劲的力道捏痛了司洛冰的手腕,紧接着,轩辕澈将她重新攥到了身前!
“变态!禽兽——你放开我——”
司洛冰美眸睁大,透着莫大的惊慌,拼命地挣扎着。
殊不知,她的反抗挣扎只是越加激发了男子体内原始的征服欲望。
轩辕澈残嗜冷笑:“果然难驯!寡人却偏要你臣服!”
话落,男人猛然俯首,攫上司洛冰如花的唇,霸道地撬开,火辣的舌肆意地在她的檀口内攻城掠地,对她的小舌纠缠着,惩罚地啃啮着她柔软的唇,体内一股热浪袭上……强烈狂肆的气息几乎要将司洛冰淹没,突然胸口一阵窒息,司洛冰想到那夜,心惊恐到极点。
还有,为什么眼前一片黑暗……正沉浸于司洛冰柔美状态中的轩辕澈,倏然感觉手心一片潮热,空气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忙放开怀中女子,顿时惊然,司洛冰背部薄薄的衣料渗出鲜红的血丝,触目惊心。
“该死——”
轩辕澈暗骂一声,他因一时被激怒,竟然忘记了这个女人身上有伤。
司洛冰眼前一片昏暗,向着男人的方向,依然倔强地开口:“暴……君,你敢……对我……我诅咒你,断子绝孙……”说完,身子一软,便不省人事。
轩辕澈眼中闪过一丝轻不可见的慌乱,忙将昏迷的司洛冰平放在床榻之上。
“来人,召太医——”他焦急地朝寝宫外吼道。
当王太医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时,看到司洛冰一身血衣躺在软榻之上,眉头不由紧皱。
“帝君。”
“怎么回事?不是服了梅妃的樱花玉露丸了吗?”轩辕澈坐于床榻边,冷厉的声音掺杂着连自己也未觉察的焦急。
当王太医看到轩辕澈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时,慌忙来到床前,紧张地把脉,心不由暗道,帝君虽烈性,但还不至于对哪位后宫娘娘这样动辄暴怒,这种异常行为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王太医仔细地把了一下司洛冰的脉搏,眉头倏然拧紧。
“禀帝君,看来梅妃娘娘的樱花玉露丸并不能解除璃后娘娘身上的奇毒,只是暂时镇住了毒性……”王太医望着一脸寒色的轩辕澈,小心翼翼地回禀着。
轩辕澈浓眉紧蹙,坐在床边凝视着昏迷不醒的司洛冰,略有所思。
“臣马上去开些止血镇痛的方子。”太医颤颤地说着,就在要退出墨阳宫时,轩辕澈冷声喊住了他。
“帝……帝君。”王太医扑通一声,双腿发软,一下跪在地上。
“寡人让你们查的那瓶药是何物?”
“回……回禀帝君,那是……上等的名贵金创药,臣……查了,并无毒……毒性。”王太医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是轩辕王宫的贡药吗?”斜长的眼眸闪过一道冰锋,轩辕澈沉声道。
“禀帝君,这药并非宫中之物,更像……北寒国贡药。”王太医缓和了下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地回道。
轩辕澈深邃的眸子一缩,狭长瞳仁冷光一闪,低低道了句:“是霍御风!”
看着锦榻之上司洛冰毫无表情的面容,想到她有可能与霍御风旧情难断,或者曾私会相见,轩辕澈的心竟陡然感到一阵酸涩的刺痛。
夏紫璃,寡人不会让你这样轻易死的!想以此逃避寡人,休想!
“寡人会替她运功续命,马上给寡人全力配解药!”轩辕澈眸间的寒意倏然凝重,沉声地命令道。
“是……是!”王太医几乎是爬着离开墨阳宫的。
轩辕澈扶起司洛冰,大手抵住她背部的重要穴位,暗自呼吸吐纳调息内气,然后为她慢慢地运功输入真气。
当掌心渐渐感觉到司洛冰体内一股真气开始回流,掌心下原来冰冷的身子渐渐恢复温度,轩辕澈才舒了一口气,缓缓地收功。
他将司洛冰重新轻柔地放在床榻之上,适才苍白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薄翼般的羽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让人不禁陡生怜爱。
“暴……君,你敢……对我……我就诅咒你,断子绝孙……”
想起刚才女子昏迷前的一席话语,轩辕澈坚冷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微扬的弧度。
他拇指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指尖下带着一丝丝连他也莫名的迷恋,眸间闪过一道奇异的幽光,薄冷的唇边一字一句地落下:“璃后,既然你进入轩辕王宫,这辈子你注定都是寡人的女人,休要再想别的男人!”
第二节 昏迷
夜色柔漫,烛火如点点星光,点缀着整片墨阳宫。
室内,沉香屑袅袅,氤氲缭绕,若隐若现地勾勒着床榻上的女子绝美的容颜,只见她呼吸平稳,小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更加红润诱人。
轩辕澈昂藏的身躯坐在琉璃桌边,黑眸深邃如炬地凝视着前方静美如仙子的司洛冰。
这时,宫女们端着汤药走进寝宫,放下后,便悄然退出。
原来,这几日,都是轩辕澈亲自喂药。
轩辕澈端起汤药,起身走至床榻边,坐在了司洛冰身侧,一只大手轻轻托起她柔软的身子,倚靠在自己胸膛前。
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怀中的人儿,手指轻抚她凝脂如玉般的小脸,凝视着她紧闭的双眼,脑中再次浮现着她清冷如冰的倔强目光。
女人于他,除了政治联婚,便是暖床工具罢了,而怀中的女人总是不经意地勾起自己内心一股莫名的情愫。震惊于内心对司洛冰过分在意的同时,轩辕澈告诉自己那一定是她的不屈和倔强引起自己一向强烈的征服欲。
但见她连续数日依然双眸紧翕、毫无声息的样子,脉象越来越薄弱,身子轻盈得似乎转眼间便会在他怀中化作一缕清风飘散而去,他不由浓眉紧蹙,在她耳畔边低声落话——“寡人从没听说东瑞的公主竟是这般倔强的女子,你若再不醒来,寡人可要踏平东瑞国土了。”
“无论你如何难驯,你已是寡人的帝后,没有寡人的允许,想死,没那么容易。”
轩辕澈深沉的眸间闪过幽芒,他端起汤药,仰头喝下一口,俯身,大手轻轻抬起司洛冰的下巴,火热的唇覆上她柔软的唇瓣,将汤药喂进她的口中,汤药的苦涩与她的芳甜在他唇舌间弥漫,轩辕澈的心颤栗不止,情不自禁地与她的小舌缠绵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一碗汤药终于在轩辕澈流连忘返的炽吻中全部喂进,轩辕澈才轻柔地把她平放在床榻上。
“终有一天,寡人要你心、甘、情、愿地臣服!”轩辕澈就和衣躺在她的身侧,在司洛冰耳畔留下霸势的宣告!
已是十日后,望着床上双眸紧紧合闭的司洛冰,轩辕澈心内的焦虑像团大火般吞噬着他,顷刻一触即发。
“寡人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墨阳宫殿之上,随着一道冷厉的怒喝,只见一道寒光锐闪,轩辕澈快速抽出一把碧寒宝剑,架在了王太医的脖颈上。
“帝……帝君……臣无能啊……”王太医颤抖着身子,闭上双眼,像是早已做好受死的准备。
其他太医们见状,个个脸色苍白,冷汗直流,齐跪下颤颤地呼:“臣等无用,望帝君降罪——”
轩辕澈冷眸一缩,一道寒光射向锦榻之上,那眼神是如此的森寒凛冽——“你快给寡人醒过来!”
几天来一直守在司洛冰床边的轩辕澈,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狂野地大吼,一脚踹翻了案桌。
一个女人的心他未能驯服,如今连她性命也无法掌控,轩辕澈从未感到如此挫败过。
“来人——”他大吼一声。
“帝君!”一直守在大殿的赵辰立即应声道。
“将这些饭桶统统给寡人拉下去斩了!”
轩辕澈此话一落,大殿上太医们个个瘫软在地上,颤颤地呼唤:“帝君饶命!帝君饶命啊——”
赵辰身子微微一怔,却不敢违命,立即恭身抱拳道:“喏!来人——”
殿前侍卫们纷纷架起早已吓得全身发软的太医们正欲往殿门而去。
此刻,贴身太监尚海躬身走近轩辕澈前,轻声奏道:“启禀帝君,梅妃娘娘求见。”
“何事?”轩辕澈凌厉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
尚海小心翼翼地回道:“梅妃娘娘说,她有救璃妃娘娘的办法。”
幽眸一缩,轩辕澈扬起长袍,坐于锦榻之上,薄唇一启:“宣!”
不到片刻,只闻一阵清新的梅香扑鼻而来,秦落梅亭亭玉立的身影移步前来。
一袭银色暗云纹缎子衫,缎子衫和裙裾又覆着轻而柔软的紫纱。手臂轻挽着淡紫色丝织挽纱,与长裙一起逶迤在大殿之上华丽的地毯上。
乌发挽成流云髻,却只在鬓上插着一朵白色的梅花,额前垂下几缕乌丝,更衬得她清雅动人、柔媚似水。
只见她轻移莲步,那神色却是一番波澜不惊,语气更若涓涓细水淌过,令人舒适无比,“臣妾参见帝君。”
“平身!爱妃可有办法为璃后解毒?”轩辕澈目光中,适才那阴戾之色微微缓和。
男子眸间不禁流露出那一股期许之芒让秦落梅暗暗吃惊,她不作声色,微微俯身恭敬地回禀:“臣妾的樱花玉露丸只能为璃后续命,但有一人,他或许有方法救璃后。”
“快说!”轩辕澈蓦然立起身,目光熠熠射向秦落梅。
秦落梅深吸一口气,唇瓣微启,缓缓地吐道:“西凉质子段天歌。”
大殿上所有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气。
轩辕澈凌眉一横,幽黑的眸底闪过一道鸷芒,沉声道:“你让寡人去求他!”
秦落梅立即跪下,清眸焕着淡定自若之色,平静地回道:“臣妾不敢。只是,西凉公子段天歌素有‘邪医’雅号,据说对天下奇毒更是深研有得,或许能救璃后一命。”
闻言,轩辕澈深镌有如斧凿的脸庞微露动容之色,随即缓缓转身,深眸紧紧锁住床榻上女子平静无波的容颜,思忖片刻,紧接着,性感的唇畔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璃后,寡人就为你破例一次!欠寡人的,寡人倒要看你如何补偿于寡人!
秦落梅见轩辕澈沉默不语,猜测许是动心,便伺机试探着自荐请求:“帝君,段公子为人邪肆乖张,就让臣妾代帝君前往宣召如何?”
轩辕澈转身,微凝思,后道:“准!”
“臣妾还有一个请求,斗胆望帝君开恩,暂且饶过太医们性命。”秦落梅朝轩辕澈叩头一拜。
轩辕澈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梅妃,片刻后,深笑自唇边溢起:“爱妃果不愧代掌后宫,心思竟也出奇的缜密细腻。”
秦落梅心头一震,忙俯首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想为帝君分忧解劳而已。”
轩辕澈笑了一声,迈步上前执着秦落梅的双手将她扶起:“爱妃的心意寡人记下了。准你所请,暂且饶过那群庸医。”
话刚落下,大殿之上立即齐声高呼:“谢帝君龙恩!谢娘娘恩!”
太医们纷纷下跪,不住地叩头谢恩,人人心中不禁对梅妃感激不尽。
第三节 质子
远望轩辕王宫西郊一处宫寝,此时正一片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乐声、嬉笑声不断,不错,这正是软禁西凉质子段天歌的宫邸。
秦落梅在离宫邸数米之外,便命人落轿。
“娘娘,这离质子宫还有一小段路呢。”晴岚挽扶着秦落梅下轿,惑然问道。
秦落梅望着前方,淡然笑道:“晴岚有所不知,这段公子的琴音堪称绝色音律,本宫并不愿打扰他的雅兴。”
晴岚听罢,才想到如若娘娘驾到,质子宫难免一番宣报周折,定会中断段公子作乐的雅兴。
想到此,她不由望向自己的主子,目光透着崇拜之色。主子这般聪慧清丽,帝君怎么舍得让她夜夜独守寂寞呢?
刚行至质子宫前,一阵空灵的琴音似仙乐般传入耳廓,有种与世无争的洒脱。
秦落梅听着,长久窒闷的心绪得到了一丝平静,不由踏进宫门,随乐音而去。
任谁听了这般天籁之音,都会去想象弹琴之人,究竟是怎样一个超凡脱俗的男子。
红影香纱前,琴声停后,仿佛仍有余音萦绕,似袅袅的薰香在风中静默着。
纱帘内突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笑声,充满着磁性魔魅的力量,令秦落梅也不禁迷怔片刻——“真是稀罕,娘娘深夜踏临质子宫不会只为了听一曲弦音吧。”
随着一声悦耳的说话声飘出,秦落梅这才恍然收了心神,微微朝前方行个礼节,诚恳地说道:“深夜造访,打扰公子雅兴,请多多见谅。只是,救人心切,本宫斗胆还望公子能出手相救。”
指尖一下,一下,极为缓慢地拨动着琴弦,随着一声低低的冷笑声传出帘外——“怎么会想到找我这无用的质子?堂堂轩辕国莫非连一位医官也没了吗?”
秦落梅素闻西凉公子性情邪肆,就不太心急,继续诚挚地请求道:“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望公子……”
“回去吧。我只是一名质子,无能救人。”
秦落梅话音未落,帘内清冷的声音陡然扬起。
晴岚见主子被拂了颜面,于是不悦地冲帘内喝道:“贵妃娘娘岂容你一个敌国的质子轻视,太无礼——啊——”
晴岚陡然小腿一阵麻痛,竟无力趴在了地上。
见状,秦落梅黛眉微蹙,暗暗惊奇西凉质子的深藏不露,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恐怕日后定是北寒国的又一劲敌。
秦落梅面部表情却淡淡笑之,指着晴岚故作嗔怪,惋惜地说道:“晴岚着实该惩戒,质子岂容这奴才来玷辱!看来,今夜打扰到公子了,只可惜了一坛樱花佳酿了!”
秦落梅扶起晴岚,正作势要离开——此时香纱帘幔却被两位质子宫婢女缓缓卷起。
男子白衣胜雪,款款落座于前方,修长白皙的手指从琴身轻抚至琴尾,随意拨弄着琴弦,瞬时犹如清风拂过秋湖般,撩拨起圈圈涟漪之韵。
俊挺的身躯披着雪袍,一袭青丝长发垂落而下,随着衣袂在风中轻扬,泛着月色般的光华,全身散发着无法言喻的飘逸仙骨。
待秦落梅看清他的面庞时,男子绝世的容颜更是令人不禁屏息震撼。她心中不得不感叹世间竟有如此清俊优雅的男子。特别是他的一双琥珀般的眼睛,不经意间微视你时,透着勾人心魄的光芒。嘴角那抹微微上扬的弧度,更添了几许邪美。
身后的晴岚此时早已目瞪口呆。
秦落梅不着痕迹地收回惊艳的心绪,朝男子淡淡地一笑,微微揖个礼:“段公子。”
段天歌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琴弦,即刻飘出悦耳动听的音律。他并未抬眸看秦落梅,嘴角浅浅地噙着一丝傲慢的笑意,淡淡地说道:“娘娘,此番而来果真做足了功夫。”
秦落梅笑而不语,只见她轻轻击掌,身后一侍从便呈上一坛青花瓷壶,轻放在案桌之上。
段天歌此刻才抬眸,看着青花瓷壶,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怆然之色:“令轩辕帝这般破例折腾,想必那中毒之人的分量定然不轻。”
秦落梅微微一怔,其实轩辕帝对璃后到底出于何情,她至今也是一片茫然。不过,为救璃后性命,他破天荒让自己来求敌国质子,的确让人震惊不已。
“是帝后,意外身染奇毒,太医们束手无策,所以只好请公子贵手相救。”
“原来是素有‘倾国绝色’之称的东瑞国公主,难怪轩辕帝这般紧张了。”段天歌嘴角勾起一丝讥讽之笑。
“苍生有德,还望公子救璃后一命,本宫在此先拜谢了。”话落,秦落梅果真朝段天歌叩谢下跪。
“娘娘——”晴岚忙去扶她,心中却对自己的主子屡次为璃后这般不惜受辱感到惑然至极。
“哈哈——”
段天歌狂肆一笑,目光却冷意摄人——“怪哉怪哉!今天梅娘娘娘真让我大感意外,你就不怕那璃后承了皇恩,威胁到你吗?”
一丝苦笑顷刻自秦落梅唇边溢起,眸光浮着一层看不清的氤氲之气,幽幽启口,仿若更像是对自己低喃一般:“此情只怕寄错身,空惹恨。”
此言轻轻一出,却令段天歌身子微微一滞,琥珀色般光泽的眸子倏然一暗,随即竟抱琴拂袖走进内堂。
“娘娘,怎么办?”晴岚轻轻问了一声秦落梅。
秦落梅微微拧眉,轻叹息一声,幽幽道:“就看璃后的造化了。”
晴岚点点头,扶着秦落梅步出质子宫,正欲上轿——“娘娘——”
只见一位宫女从质子宫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秦落梅眸光一亮,忙转身。
“娘娘,这是公子让奴婢交给娘娘的清阴丸,每日空腹以露水喂服三日,待三日后,请将璃后送至质子宫施针治疗。”宫女说完,将一个黑色锦盒呈给秦落梅。
秦落梅大喜,忙接过,道了句:“晴岚,赏。”
宫女接过赏物,躬身道恩离开。
“娘娘,这个西凉质子性情真是奇怪。不过,现在可好了,帝君一定会因此记挂娘娘的。”晴岚说着,脸上流露着欣喜之色。
秦落梅小心地将锦盒收好,眸底清明,淡淡地笑了:“本宫哪有这般面子,此行要感谢应该是另一个人。”
“另一人?是谁啊?”晴岚看着主子,好奇地问道。
话落,一阵琴声忽飘而出,带着淡淡的哀伤,夹杂着些希望。
“走吧。”秦落梅心思一凝,吩咐道。
锦轿中,耳畔边是隐隐约约的琴声,紧紧攥起锦盒,秦落梅心头落下几许凄然,心绪不由飘飞……昨夜,收到北寒飞鸽传信,展开,力透纸背的行草,犹如他刚劲沉稳的气息——“速找段天歌,不惜一切救璃后。”
只是这“一切”,是否也包括了她的性命?
微微垂下长睫,一滴泪珠滚落而下,砸在宣纸上,化成苍凉的水渍。
可是,她的悲或喜,又有谁怜?
所以,她听懂了那琴声之后无尽的苍凉……在这群雄逐鹿的天下,在这冷暗的王宫中,她或他,不过是一枚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棋子……
第四节 苏醒
一片黑暗,无边无际,如巨大的网般压覆而下,司洛冰惊惶无助地四处摸寻着……突然前方破开一道光亮,出现一道熟悉挺拔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一张俊逸的脸庞盛满宠溺的笑意看着自己,是大哥!
司洛冰一阵欣喜,朝他跑去,就在她手碰触他的衣角时,大哥突然如雾般,瞬间在眼前消失……“大哥——”
司洛冰惊恐地喊道,眼前的光亮又再次黑暗了下来,她害怕地立在原地,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哭喊着:“大哥——大哥——”
她好伤心,她不要在这里!她要回去!
陡然,一束光从头顶倾泻下来,一双手掌伸到她的眼前,她惊喜地抬眼,却跌进了一双寒冷刺骨的幽眸中——不!她不要和他走!这个男人是魔鬼!
看着床榻上的女人,泪如泉涌般,止不住地从凝脂般的脸颊滑落,眉头紧蹙,呓语不断,双手紧紧环着自己,颤颤发抖,像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他不禁俯身,凑近她的唇边,却听见她口中低低叫着“大哥”,微愣了下,浓眉紧蹙。
她口中的大哥到底是夏之云,还是……霍御风?一想到可能是后者,一股无名的怒火直涌上心口!
无论是谁,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他竟然这般无法忍受。
“快给寡人醒来!”轩辕澈不禁在她耳边大声吼道。
司洛冰秀眉蹙动了下,“好吵……”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渐渐地映出男人寒沉的俊脸。
以为依然是在梦境中,司洛冰低低地叫了声:“魔鬼。”
轩辕澈见她睁开双眼,内心不由惊喜,对她那一声“魔鬼”,浅浅一笑,倒也觉得这正是她可爱之处。
“你感觉如何?”轩辕澈看着她,竟有种失而复得之悦,目光自然流泻出柔情。
司洛冰怔怔地望着眼前男子,她是在做梦吗?为什么,耳边的声音,听起来是这样低柔而关切。
她轻轻颤动了下蝶翼般的眼睫,待再次看清男人冷峻的容颜时,唇角微扬苦笑,自己定然昏迷太久了,连听觉也失灵了。
当司洛冰动了下身体,想坐起来,却感觉到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
轩辕澈伸出手臂想要扶起她,却被司洛冰的小手推开。
“别过来……”司洛冰发觉连开口都气喘吁吁,不是鞭伤吗,怎么感觉快死掉般的难受?
“你中毒了,刚服下药丸,只能震住毒性,因此,不能乱动,否则毒血攻心。”轩辕澈眸中闪过不悦,但念及她有伤,不由强压下自己的愠怒,低声对她说道。
“中毒?你鞭笞折磨我还不够,还要下毒!”司洛冰眸子中含着惊愤瞪着轩辕澈。
“寡人要你的小命简直易如反掌,有必要下毒吗,女人!”轩辕澈被她这一激,适才的怒火又涌了上来,咬着牙道。
可恶的女人,自己数日以来这般破天荒地守在床边,竟然不知感恩,还敢污蔑他!
“纵使不是你下毒,难道我身上的伤是假的吗?你自己被鞭笞四十试试!”司洛冰不敢想象自己雪肌般的背部是何等惨不忍睹,她真怕会留下伤疤,那该多难看。
“一切是你咎由自取!”轩辕澈黑眸一沉,冷然喝道。
“我即使死也不会屈服于你!”司洛冰扬起水眸,闪烁着凛冽的神情。
“寡人以前怎么没听说东瑞国的公主竟是这般倔的个性!”要不是这张绝色的容颜,轩辕澈真的无法将她与小时候见过的柔弱的夏紫璃联系在一起。
我当然不是夏紫璃!司洛冰暗暗地咬牙道。
“你别忘了,你已经是寡人的妃子,只能臣服,否则寡人会让你在后宫的日子非常难过!”轩辕澈干脆狠然地威胁。
他盯着司洛冰绝色到不似凡间的脸,想自己一定是一时被迷惑了,才对这个女人这般有耐性。
“我根本不想做你的帝后,不如你将我打入冷宫好了。”司洛冰清澈的眸子透射出一股异常的坚定。
不知怎么,看着她这般坚决的目光,轩辕澈的心猛地被刺痛了一下。
“那你本想委身于谁?你的霍大哥?”想到她在梦中的呓语,轩辕澈不由攥紧了手掌,目光愠怒地看着司洛冰。
司洛冰心尖一颤,霍大哥?想到那夜,那个令她窝心的怀抱,她心中莫名地一阵酸楚。
看到她突然黯淡的眸光,轩辕澈心口陡然一缩,她果然……“哼!夏紫璃,寡人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一生一世你注定是轩辕国的妃子!”他鹰眸眯起,透着一股子阴鸷骇人的气焰。
司洛冰闻言,倒吸了一口气。
望着她微泛漪澜的澈眸,轩辕澈内心闪过一丝不忍,他大手一伸,目光的阴鸷之气柔和了许多。
“听着,以后不准在寡人面前提别的男人!”低沉魔魅般的嗓音,裹着男性炽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畔。
司洛冰的心不由地怦怦剧跳,她下意识地别过脸,避开这股暧昧熏然的气息。
但下一刻,她的下巴便被男子有力地托起,炙热的吻蓦然落下,紧紧攫住她的柔唇。
“唔……”
司洛冰美眸惊瞠,花颜失色。
轩辕澈黑眸微闭,将她柔弱的身子紧紧抱在怀中,几乎忘情地品尝着独属于她的芳香和柔美,唇舌间沁着一股幽香令他心神迷乱。
“啊……”
身上突来的钻疼,令司洛冰忍不住叫了一声,秀眉紧蹙,陡然一阵眩晕。
轩辕澈看到她冷汗淋漓的苍白小脸,才意识到自己的霸道行为攥痛了她,猛然拉开她。
“你怎样?”轩辕澈目光不经意地流露着急切和担忧。
司洛冰却不由一怔,清透明眸滑落一丝诧异,这个暴君是在担心自己吗?
“为什么这样看着寡人?难不成你对刚才……意犹未尽?”轩辕澈看着她茫然的目光,犹如无措的小鹿般,不禁勾唇戏谑一笑。
“无耻!”
司洛冰低声谩骂一句,心中不免气恼自己刚刚竟然为这个男人失神。
“别再试图挑战寡人的耐心。”轩辕澈想自己是疯了,才会让眼前的女人屡次挑衅底线。
司洛冰别过脸,她学乖了,在这个暴君盛怒下顶撞他,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轩辕澈看了看司洛冰,第一次感到对一个女人竟这般无奈,一团无名之火憋在心中,感到分外窒闷,他隐忍着,俯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你身子很虚弱,要多休息。有什么不满等毒解除后,再和寡人理论吧!”
说完,轩辕澈便起身朝寝居外走去。
他一甩袖,落座于殿厅龙椅之上,手指捏起玉杯,仰头直灌入喉中一杯烈酒,然后极其不耐烦地朝殿门外大吼:“在上面看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够?”
“咳——”
随着一道尴尬低声,一道身影身轻如燕般从屋顶上落下。
“堂堂皇家追影门少主什么时候变成梁上君子了?”轩辕澈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来人一袭青色缎衫,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无形中给人一种清俊儒雅的气质。银色面具下一双深眸亮如星辰,微微上扬的唇正隐着想笑的冲动。
“几日未见,帝君让草民刮目相看了。”青衫男子优雅地摇着手中一把银色宫扇踱步进来,不紧不慢的话中带着一丝揶揄的意味。
轩辕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陡然扬起手中的玲珑玉杯朝他飞掷而去。
只见杯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青衫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扇子稳稳接住,杯落却滴水未洒。
青衫男子爽朗地一笑,说道:“轩辕宫的琼浆果然醇香沁人!烨宸谢过龙恩了!”
“寡人让你查的事情如何?”轩辕澈举起杯盏独饮,淡淡地问道。
烨宸神色微敛,收起宫扇,从容坐于太师椅上说道:“国师凌崖子在外仙游已数月,如今就连当今仙凌山掌门慕蓉雪也不知他真正踪迹。他乃得道居士,行踪飘忽,恐怕不易寻到。”
闻言,轩辕澈一脸冷峻,他沉默了良久。
这时,尚海沏好了上等的龙井茶走进了大殿。
“烨爷,请!”尚海毕恭毕敬地奉上茶后,挥袖屏退殿内所有宫女和太监,随之自己也退出,亲自合上殿门。
烨宸见殿内无人,捏起盏盖轻轻刮去漂浮的茶叶,轻呷了一口后,抬眸看了一眼沉默的轩辕澈,不由低声问道:“凌崖子云游前曾秘要帝君得东瑞国三公主并封后,而那卷宗祠皇家秘笺又曾暗示,火莲圣女千年后于异域转世,欲得天下,必得之,莫非凌崖子暗指公主就是圣女?”
只听轩辕澈冷哼一声:“寡人倒觉得她像讨债而来!”
话落,烨宸挑唇一笑,放下茶盏:“能令帝君烦之,看来这帝后果真是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轩辕澈黑眸微沉,低语道:“秘笺上所指,‘千年一遇奇异星象之刻,乃火莲圣女显现之时,人琴和瑟,必天翻地覆!’到底什么意思?”
烨宸微思后,放下手中杯盏,语:“看来只有国师能参透玄机,要尽快找到他的仙迹。”
轩辕澈微眯幽眸,蓦然闪过一道锐芒,语气透着王者般的张狂气焰:“寡人就不信,就算没有这火莲圣女,寡人便统一不了这天下!”
烨宸静静地望着全身散发着凛冽气息的轩辕澈,不由想起了十八年前第一次在紫玉山看到他的情景。
白净瘦弱的小轩辕澈跟在师母后面,一脸稚气,目光还带着一丝怯意。
“宸儿,以后你是师兄,要好好照顾师弟,不惜一切地帮助、保护他,这是你的使命,知道吗?”师父指着师母身后的小轩辕澈对他说道。
当烨宸笑着走向轩辕澈时,他却突然抓住师母大声地哭喊着:“阮姨,澈儿要母妃!澈儿要母妃……”
“烨,那卷秘笺可安放妥当?”轩辕澈陡然问道。
烨宸这才从回忆中恍然回神,忙道:“已交由慕蓉掌门人藏于仙凌山。”
第五节 共眠
司洛冰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羊脂玉小瓶,光润的玉瓶显然是由细砂研磨成浅浮雕的花饰,纹路十分精致流利。
出生于古董世家的她,知道羊脂玉制造历史可追溯到汉代。只不过,这个五国时代,却在历史上闻所未闻,一点线索也没有,该如何才能想到回到现代的办法?
想到此,她眼神忽黯了下来,水汽渐渐雾上了清眸。
一个月前,她还倚靠着奶奶怀里向大哥撒娇,大哥还允诺等这次珍奇古董展一结束,便带着她一起去罗马度假。
不过一月时间,自己却已身处异世,遭受暴君凌辱,又莫名染毒,不过,自己才来到这里,到底是谁要害自己,一切困境与迷惑,令司洛冰暗暗觉得这其中定与自己莫名地成了东瑞公主的替身有着微妙联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她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独,这种感觉犹如致命的杀手在慢慢地侵蚀自己的生命和活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到自己的世界中。
司洛冰不清楚轩辕澈为何突然要将自己囚困在身边,不由想到了刚才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的危险气息,她的心头猛然一阵颤栗。
无论他想如何,如果妄想让自己变成他三宫六院的女人之一,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她,司洛冰,绝不会让这个男人得逞的!
只是,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她就如砧板上的鱼肉,怕只是落得任人宰杀的命运……想到此,司洛冰不由更深地思念大哥和奶奶,“大哥,冰儿好想你和奶奶,好想……”
她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玉瓶,低低的声音中充满着委屈和伤感,眼中一片凄凉。
站在寝居外的轩辕澈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珠帘帐,眉头微蹙,当他看见司洛冰落寞的神情时,心中似乎被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轩辕宫的女人哪个不对他恭敬顺从,而她竟然如避瘟般地躲着他、恨着他,偏偏对她眼中那份冷澈,自己心中陡然生一丝不忍的情绪。
特别看到司洛冰紧紧攥着那个羊脂玉瓶,更认定了她是为霍御风和自己的命运神伤,一想到这里,轩辕澈心底不由就升腾起莫名的怒火。
司洛冰正想着心事,忽听珠帘一响,忙抬眸望去,却见轩辕澈脸色分外难看地走了进来。
“你……站住!”司洛冰一惊,身子不由往床榻里面退去。
轩辕澈冷哼一声:“你是在命令寡人吗?”
“我累了,我要睡觉,你出去!”眼前的男人,全身无不透着强势不可反抗的气焰,司洛冰强压住心中的恐慌,故作镇静地说道。
轩辕澈似乎故意忽略她眸底那份错乱,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不要过来,否则——”
随着鼻息间那股越来越靠近的强悍气息,司洛冰再冷静的心也顿时慌乱,心脏“咚咚”直跳。
“否则如何?你给寡人看清楚了,这是寡人的寝宫!”他的声音宛如地狱冥音,冰冷至极!
“不然……让我回华阳宫好不好?”司洛冰边说,边紧盯着他身后的寝宫大门。
可恶的女人!他难道不知道这轩辕后宫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入住自己的寝宫吗?
轩辕澈看着她眼底明显的逃意,黑眸骤然一沉,脸色寒森,大手一伸,将她按在床榻之上,下一刻,壮硕的身子便将司洛冰娇小的身形完全笼罩住。
司洛冰脸色泛白,试图挣脱着,然而那双紧箍在她双肩上的大手就像冰冷的铁钳般,令她感到窒息和恐慌。
“轩辕澈!对一个女人耍蛮,算什么男人!”司洛冰瞪着美眸,厉声怒吼道。
轩辕澈故意欺近她的脸,高挺的鼻翼几乎贴上她的,性感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是不是男人,璃后是否要亲自体会?”
“你、你想做什么?”
陡然欺近的剽悍气息让司洛冰一阵眩晕,脑海中闪过那一夜男子的凶残暴戾,身子猛然一颤。
“放心,在你伤未痊愈之前,寡人是不会碰你的。”
话音刚落,轩辕澈袖袍一扬,室内烛火“啪哧”皆灭,红罗幔帐飘然落下——司洛冰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只觉被猛地一翻身,自己被男人紧紧侧搂在了怀中。
“你……”
“到底要寡人如何对你?……可知道,寡人从未为一个女子这般忍耐过。”
黑暗中,男子磁性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旁,温热的气息萦绕着鼻息间,司洛冰不由一怔,竟有些恍然……她不敢动弹,直到耳边传来渐渐清浅的呼吸声,她才颤颤地睁开双眼,对上了男子深邃如雕刻般的俊颜。
浓密修长的眼睫盖住了他平日冷寒的眸光,薄唇微微抿着,呼吸平缓而稳健,她细细一看,水眸不由惊然,竟在男子好看的唇角边,见到一丝轻不可见的淡笑,这少许柔和的表情,让他这张冷漠的俊颜显得异常……迷人。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男人,确实犹如上苍精心塑造,冷峻不凡的外表,手握苍生繁华和无上的权势,要是换在现代,足够让天下的女人为之倾心尖叫吧!
司洛冰晃晃脑袋,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是怎样一个人,不是她该在意和关心的!
算了,还是先睡觉吧,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和这个男人周旋下去。
这一夜,两人竟都睡得很安心。司洛冰梦到了和大哥一起飞到了罗马,在美丽的许愿池许下快乐的愿望;轩辕澈梦里的人……竟是她!
晨光从纱窗透射进来,静静地在华美的寝宫中倾洒下来,空气中扬着清新的气息。
轩辕澈睁开双眼,下意识地伸手挡了挡明亮的光线。自母妃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般安宁了,整个人显得异常神清气爽。
一声低低的嘤咛声,轩辕澈低头一看,这才醒觉司洛冰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臂弯里睡着。
小脸贴着他坚实的胸膛,此刻的她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惹人怜爱,嘴角微翘着,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轩辕澈一怔,他从未见过司洛冰笑过,原来竟这般娇美动人。
仿佛受了感染,他嘴角微微扬起,不自觉地笑了,胸口涌动着一股柔软奇异的情愫。
看着在自己怀中酣睡的小人儿,他竟希望以后每日早上起来都能第一眼看到她。
睡着时的司洛冰,没了昔日的清冷,小脸细腻润泽,像只熟透的小蜜桃,馨甜得让人忍不住想有啃吞的冲动。那细密修长的睫毛垂落下来,随着呼吸颤动犹如停在花间一对美丽的蝶翼。
无论是生气的她、哭泣的她、倔强的她,还是处处挑衅他的她,她的每一面,总让轩辕澈莫名地从心底深处升腾一股柔软怜惜的情愫。
“嗯……”司洛冰嘤咛了声,不由得往温暖的地方缩了缩,竟毫不知觉自己窝进男人的怀中。
“若是平日你也这般温婉多好。”轩辕澈喃喃自语道,指尖轻轻地在她脸上摩挲着,带着一丝连自己也不易觉察的柔情和眷恋,那细嫩的肌肤滑如凝脂,几乎让他把持不住。
他目光痴迷地望着司洛冰娇美的脸,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这般对一个女子眷恋不已。
迷迷糊糊中,司洛冰觉得脸上痒痒的,她微蹙眉动了动,红唇正好擦过轩辕澈的手指。
那一瞬间,一股电流由心尖滑过,轩辕澈只觉得全身一阵酥麻,升起难以抑制的欲望。他的眸光暗沉,再也忍不住,朝她如花般的唇瓣吻下去——“你干什么!”
可偏偏这时,司洛冰突然睁开了双眼,她惊愕地望着眼前不断放大的俊脸,尖叫一声,一把将他推开。
被她发现自己的企图,轩辕澈不由尴尬。但随即一想,她是自己的妃嫔,这有何不可,下一刻,大手一揽将她重新圈进了怀中。
“放开我!”
司洛冰美眸瞪着他,暗暗庆幸自己及时醒来,不然岂不是又要被这魔头占尽了便宜!
这个男人根本是色心又起,还堂皇地说什么有伤绝不碰她,根本是伪君子嘛,对,本来就是!
“寡人亲自己的妃子有错吗?”轩辕澈看着她那又变得清冽疏离的眸子,心中不由恼火!
“你说过,不碰我的!君子岂有戏言?”司洛冰扬眉盯着他,冷冷反驳他。
被她当色狼一样盯着,这种感觉令轩辕澈异常不适应和烦躁,于是恼怒地吼道:“寡人想干什么还用偷的吗?”
“你……暴君!”
司洛冰气结,却因动了气,脑子却又一阵眩晕!
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轩辕澈忙稍稍放开,给她一些呼吸的空间,语气低柔带着紧张:“你怎么了?”
司洛冰微微调和了下气息,趁机推开他,迫不及待地爬下床。
“你想去哪儿?”轩辕澈坐起身,身上只着了一件白色丝质的内衣裤,衣襟微敞,露出了古铜色性感的胸肌,带着一股致命的魅惑力。
司洛冰微微失神……
天啊,你在干什么?司洛冰恨不得敲自己几下,他再帅,也是她最讨厌的人好不好,怎么可以轻易迷失在他的“美色”诱惑中呢!
司洛冰晃晃脑门,双手有些恼恨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脸。
轩辕澈看着她脸上奇怪多变的表情,不由好笑:“还不过来给寡人更衣。”
纵使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司洛冰还是暗暗忍耐,自从来到这个地方,自己伤得还少吗?
“好女不吃眼前亏”,她撇撇嘴,微忍着身上隐隐的伤痛,踮起脚尖拿起挂在衣架上的龙袍。
轩辕澈享受着她的服侍,淡淡地说:“只要你顺从寡人,寡人自会对你好一点,包括你的国家!”
哼,她承受不起!司洛冰暗自冷笑一声。
“说到底,今日你会这般处境,也是自作自受。对你,寡人已经很忍耐了。”轩辕澈托起她的下颏,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吗?照他这样说,鞭笞她、凌辱她算是忍耐,那么没有杀她,她是不是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呢?
“你听到没有?”轩辕澈看着她眼神游移,不重视自己的神色,一阵窝火!
“嗯,我是否能回华阳宫?”司洛冰低声问道。
“不行!”轩辕澈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下脸,不悦地说道。
“帝君不知道这后宫的嫉妒心能害死人吗?”司洛冰有预感自己被留宿轩辕寝宫的事,一定传遍整个后宫了,恐怕将给自己空惹出一场风波。如今她怕的不仅是轩辕澈,还有那些暗中对她起恨意的双眸。
轩辕澈眼底忽然泛起几分暖意,声音也出奇地温柔:“不用怕,寡人会保护你!”
停在他腰上玉带的手指微微一滞,司洛冰心莫名一阵颤栗。
她晃晃脑门,他的温柔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怎么?你不相信吗?”轩辕澈猛地捏起她的下巴逼她对视着自己。
不是不信,而是根本不在乎!司洛冰心底暗暗说道。
见她不说话,轩辕澈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别说她不信,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有一天会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但他比谁都清楚,此刻自己有多认真。
“今天记得服用最后一粒药丸,别让寡人挂心,嗯?”轩辕澈大手绕着她的纤腰,微微使力让她贴紧自己的胸怀,低低的嗓音犹如美酒般醇厚迷人。
他的气息倏然扑在脸上,司洛冰的心不禁一窒,她忙将脸偏了过去,躲着这股令自己有些眩迷的气息。
“乖乖在寝宫休息,待寡人忙完政事,回来陪你。”轩辕澈看着她羞红的小脸,心神不由震荡,轻轻刮了下她高挺的鼻子,低声地在她耳畔边落下话。
“哦……”司洛冰心怦怦直跳,不自然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尽管对怀中温软馨香的身子很是不舍,但轩辕澈还是放开了她——“尚海,去议和殿!”
看着轩辕澈走远,司洛冰适才舒了一口气。
这时,一位长相清丽的宫女捧着一叠换洗的衣衫走了进来。
“娘娘,药水已准备好了,让奴婢伺候你沐浴敷药吧。”
“你是谁?”司洛冰猛地想起了珊兰。
宫女满面笑容,放下衣服,朝她躬身揖礼:“娘娘,奴婢叫知秋,是帝君让奴婢伺候帝后的。”
是派人盯着她的吧!
只要和轩辕澈扯上关系的,司洛冰难免心生反感。
“你可知道珊兰的伤势如何?”一想到宴会上珊兰为自己挡下的几道鞭刑,她心中好不难过。
“娘娘请放心,帝君已命太医前去看了,她在养伤。”知秋连忙回道。
“算那个暴君还有一丝良知!”司洛冰低低喃了一句。
这些天因身上伤患,几日不能洗澡,司洛冰早就感觉异常难受,一听要沐浴,心中不由一喜。
知秋带着她到了寝宫另一间装饰精致的小屋子,一股药草香飘溢空中,腾腾的水雾氤氲在紫檀镶金的木桶周围,令司洛冰心神一振!
知秋将干净的衣饰准备好后,对司洛冰说道:“娘娘,水中已放了许多名贵中药和花草瓣,有利于娘娘身上的肌肤伤患不留下疤痕。”
原来古人也这般懂得做SPA啊!望着飘着花瓣的热水,司洛冰眼中不禁动容:“谢谢你了,知秋。”
褪去衣衫,慢慢浸入水里,温润的水洗涤着如玉的肌肤,微微泛起细碎波澜。果真舒服极了,水温透过肌肤带来心上一丝安宁。
她用手摸了下背上的伤痕,发觉光滑了许多,不经然,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脸上挂着暖笑的男子,还有他为自己涂药的情景,心不禁一颤。
司洛冰伸手拈住一片飘飞的花瓣,淡淡清雅的香气在她鼻尖萦绕,她拈花在手,突然想起了《女人花》这首歌来,不由陡然轻叹一声,为夏紫璃一阵伤感:“夏紫璃,夏紫璃,你果真红颜多薄命啊!”
回到了寝宫,知秋将司洛冰一头黑发用柔巾轻轻拭干,垂于肩前,接着,用透着芬香的膏药细细地在她背部的伤痕涂抹着。
“好香,这是什么药?”司洛冰只觉得这药气味分外熟悉。
“娘娘,这是梅妃娘娘命人送过来的。”
“是她?”司洛冰脑中浮现这个清雅美丽的女子,她三番五次地为自己触犯龙威,究竟为何?
敷好药后,知秋拿着崭新的衣衫为她换上,并为她绾起漂亮的发式,留着几缕发丝垂落于额前。
“娘娘,你的美这六宫中真是无人能及,莫怪帝君这般恩宠于你。”知秋看着眼前绝色的主子,不禁感叹道。
铜镜前,清丽红润的容颜,雪白的锦缎长袍,腰间系着银色流苏挂玉佩,风姿绰约,宛若一朵清新盛放的莲花,素雅安宁又落落大方。
在现代时,司洛冰是古琴演奏家,演出时常常会仿古装扮,因此对眼前的装束倒也习惯。
吃过早膳后,司洛冰看着外面清新明朗的天气,对知秋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娘娘你的身体……”
“刚才服了药丸了,现在感觉好多了,只怕再待在屋内,我身上便要长满草了。”司洛冰无聊地喟叹着,这古代没电视、没网络,那些古书她更是无法看下去,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然后发呆,她觉得自己快无聊死了。
“长草?”知秋诧异她的话。
司洛冰轻笑下:“终日不见天光,要发霉啊!”
知秋这才悟解,却对司洛冰这个有趣的比喻,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来宫中所传不虚,这位来自东瑞国的娘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莫怪向来冷漠的帝君对她这样上心。
“可是,帝君吩咐过,娘娘身体未康复……”知秋面露为难之色。
一提起轩辕澈,司洛冰的好心情骤然失去。
不让我出去,我偏出去不可!
司洛冰于是趁知秋不注意,突然撒腿往外跑去。
“娘娘——”知秋一愣,忙紧跟着跑出去。
殿前侍卫显然也没料到这突发的情景,一时怔住,待知秋跟着跑了出来,才恍然回神紧追而去。
司洛冰从小受训跑得极快,知秋是古时代缠脚女子,岂是她的对手,不一会儿,便被她甩得无影无踪了。
望着后头侍卫急匆匆四处寻找的样子,司洛冰不由笑了起来。
虽然知道私自跑出来,那暴君怕是会对自己一番惩罚,但都出来了,何不趁机好好研究下这个轩辕王宫的路径,哪天开溜也不会迷路。
想着,司洛冰看了下四周,决定先回华阳宫看看珊兰。只是,这一跑,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了,竟然在轩辕王宫中迷失了方向。
第六节 惊鸿
清晨,到处笼着一层薄雾,司洛冰越往前走,越清冷。一路上需要躲避的宫女侍卫也渐渐少了。
只见前方隐隐约约一片静谧幽深的竹林。司洛冰不由好奇,走进林中,才发现前方竟有一处亭楼。
“竹音亭。”司洛冰看着亭上的刻匾轻声地念道。
“想不到轩辕宫中竟有这么一处幽宁的地方。”司洛冰喃喃道,步上亭楼。
更让司洛冰惊讶的是,亭楼中央案桌上居然摆着一张古琴,一盏檀香袅袅,氤氲烟霭中,犹如梦幻。
她惊奇地看了下四周,冷清得看不见一个人影。
望着案桌前的古琴,司洛冰眸中闪着晶亮的光彩。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弹琴了?
“好美的地方,好漂亮的古琴……”
司洛冰一下子爱上了这里的静谧和幽然,她犹豫了一会儿,终忍不住在古琴前坐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十指放上了面前的琴弦,试着拨动几下,音质灵动清扬。
“真是把好琴!”虽然比不上雪抚神琴,却也算上品。
司洛冰一下忘记了这些日子来所有不开心的事,微闭上双眸,随着她指尖的轻拢慢捻,缠绵悱恻的音韵如山泉细水,涓涓而出,琴声轻轻袅袅,令闻者不禁心醉。
清风吹过竹林,将司洛冰优美空灵琴声飘得很远……“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一道悦耳令人心怡的声音轻轻扬起。
正陶醉于琴声中的司洛冰浑然一惊,琴弦猛然断开,琴声戛然而止——“啊——”
她惊喘一声,青葱白的玉指差点被断弦所伤。
“你——”
司洛冰抬头,清如泉般的水眸漾起惊诧。
好俊美飘逸的男子,深邃的眼眸,映着星辰般的光辉,鼻梁挺直,带着一丝邪肆的弧度。
“姑娘的琴声美,人却比琴声更美!”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
此人正是西凉质子段天歌。
每日清晨,他便会命人在“竹音亭”摆琴点香,然后独自一人来此弹奏。
刚刚在竹林外,忽闻从里面传来一缕琴音,宛转悠扬的音韵如山泉流水,似有若无,飘渺得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他不禁兴致勃勃,好奇是何人居然也能有这般清雅之心,将琴声弹奏得如此精湛。
段天歌一路伴着琴声走至竹音亭,惊然发现,身穿一袭白衣的女子稳坐竹亭中间,颌首低眉正抚着琴弦,声音如仙乐一般。
段天歌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子,顿时惊愣住了。
再看这位女子的容颜,倾城绝色,实是惊为天人!
司洛冰坐在古琴前,目光闪过一丝疑惑,看着这位打扰自己雅兴的俊美男子。
“你是谁?”司洛冰淡淡的声音如深谷幽兰般。
看他一副飘逸俊雅的样子,莫非他是这琴的主人?
段天歌刚想报上姓名,但随即一想,微微欠身笑道:“在下是轩辕王宫的琴师白悠然,每日晨会来此弹奏,没曾想在这见到姑娘,姑娘的琴术精湛,着实令在下佩服!”
段天歌的一双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司洛冰,墨玉一般的瞳仁里波光闪动,渐渐泛起了一层复杂的光彩。
好美的女子,如空谷幽兰般,沁人心脾……司洛冰被段天歌大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觉有些尴尬,忙起身讪讪笑道:“不好意思啊,将你的琴弦弄断了,不过也是你突然说话,我才……这琴要不我带回去修修再还给你吧。”
“无妨。姑娘琴艺精湛,想必平素定然极好音律,能遇上知音,白某真的很开心。”他低柔含笑的声音,如清风拂面,令人好不舒畅。
司洛冰有片刻迷失,这样的男子,要是在现代,定让天下女孩子都不禁倾心!
“敢问姑娘芳名,怎么会来这幽静无人的竹林?”段天歌望着司洛冰,看着她身上华丽的衣衫,和举止中散发出来的高贵优雅的气质,目光闪过疑惑。
司洛冰微微敛去眸中的失神,略微想了下,淡淡笑道:“我叫司洛冰,是……这宫中一名宫女。”
“宫女?”段天歌嘴角微微上扬,玩味似的自喃道。
“是啊!”司洛冰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对他隐瞒身份,总之一想到承认自己是轩辕澈的妃子,心底就一阵别扭。
“这琴弦断了,你今天怎么弹琴呢?”司洛冰低头看了下古琴,眸底划过一丝愧然。
段天歌但笑不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司洛冰,突然轻盈跃腾而起,只见一道白影在眼前飘起,在司洛冰还未及惊愣回神之际,又稳稳落下。
凝眸间,只见段天歌神色悠然,手指中捏着一片清绿的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