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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总会忍不住想,这一场重生,也许只是一场梦吧?
而和风云卿的相遇相恋,就是这场梦里最美的部分。
可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甚至会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可怕的噩梦。
这场噩梦,最终竟然会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却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结果,却导致了最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
事情的起因,还是赵三留。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了我府里侍卫的目光的,只记得那晚我因为不舒服而早早回房休息,却发现赵三留竟然早就在我房中守株待兔,正想喊人,却被他打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已经身在马车之上,不知要被带到哪里去。
我蜷缩在马车一角偷偷看向赵三留。
他倒是面无表情,间或看看车外的情况,再不就是紧紧盯着我,目光警惕而又复杂,片刻都不曾松懈。
怎么又掉在他手里了?
我心里懊恼不已。
眼见才和云卿互明了心意,以为可以就此幸福地在一起,哪知道又突然杀出来这个阴魂不散的赵三留,不知道要把我抓到哪里去!
云卿……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必现在侯府里早就发现我失踪了吧?还不知乱成了什么样子,华凌云和太后那里八成早炸了锅,而云卿一旦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他会有何反应?他还不知怎生地着急呢……我咬住唇正在焦虑万分,冷不丁地,赵三留突然开口了。
"想不到堂堂的华夜侯爷,居然是女人!"我大惊,猛地抬头,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看向他。
赵三留见我震惊的表情,嘴角一勾,冷冷笑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结结巴巴地问。
"怎么?你自己也不知道?"赵三留眯起了眼,古怪地笑道,"你怀孕了。"这四个字一钻进我耳朵里,我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他……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怀孕了?怀孕了?
这个消息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一下子震得我头晕眼花,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睁大了眼喃喃自语:"怀孕了……我……怀孕了……可是……"难道……是云卿的孩子?
那夜在清歌苑缠绵一宿之后,我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从外表并看不出什么变化来,但是……在自己的体内,真的已经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了吗?
赵三留一直冷冷地看着我,这时候,才再度开口,语带讥讽:"你肚子里的,是我那好师弟的种吧?""……"我没有回答他,赵三留也不介意,继续讥笑道:"想不到他看起来规规矩矩的,搞了半天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过难怪了,他也是男人嘛。"他突然伸指抬起我脸颊,嘴角嘲弄的冷笑越发明显:"食色性也,你这小模样儿确实诱人得很,难怪我那向来恪守礼教的好师弟也扛不住,做出这等未婚先孕的事情来。"我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告诉自己现在不能生气,不要影响到肚子里的小小云卿。
"我那好师弟为了你甘愿出生入死,这份情意,还真是叫人感动呐。"他继续道,"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委实不一般,所以--"这个转折语气听得我心里一颤,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
"我如果把你送给了别的男人,相信他知道了以后,脸色一定很好看。"赵三留冷哼一声。
我又急又怒,毫不犹豫起身:"王八蛋!你敢!"马车摇晃得厉害,我根本就站立不稳,一下子就狠狠摔倒在车内,疼得我惨呼一声。
这王八蛋当真恨云卿恨到了如此地步?连这种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枉费云卿还总替他辩解,处处维护,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我有什么不敢?"赵三留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就扭过脸去。
我大怒,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风度?忍住浑身的疼痛伸手抓去,可手指刚碰到他袖子,赵三留何等机警?已经察觉,身子一转,我顿时抓空,但力道收不住,"嗤啦"一声,顺势将他袖子扯了半截下来。
眼光触及,却不禁愣住。
赵三留手臂上纹着一个图腾样式的纹身,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形状很古怪,也不像嘉麟的图案,纹在手臂靠里的部位,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若不是我这下角度刚好,恐怕也看不见。
见我瞪着那纹身发呆,赵三留脸色变了变,旋即恢复了正常,将被我扯乱的衣物整了整,看不出丝毫惊慌过的痕迹,只将手一挥,我就毫无意外地摔回到马车一角。
"别一再挑战我的耐性。"他警告似地瞪我一眼,就转头看向车外,不再言语。
我刚才那一下被摔得够惨,浑身都在痛,也没精力再和赵三留计较,双手抱住自己肩膀,把身体蜷缩了起来。
心里却是越来越惊慌了。
赵三留那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把我送给别人……难道在赵三留的身后,还另外有着幕后指使者?
可是……
会是谁呢?
老实说,赵三留这人确实小气得不得了,本来对待我的态度就够恶劣了,而自打我不小心将他袖子扯下看到纹身之后,更是恶劣了不止10倍!
对他,我只有一种感觉--想问候他娘!
什么礼仪教养?什么淑女风范?完全都顾不上,这王八蛋害我不浅,已经害得我毫无形象,开始骂脏话了!
我气急败坏,恨不得能将这人千刀万剐,但赵三留丝毫不为所动,一路赶着马车径直往边关而去。
我却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被关在车厢里,一路颠簸。
前途未卜,怎么可能安得下心?只有愈加地惴惴不安。再加上心里始终记挂着风云卿,更加难以安心。
我担心得要死,偏生又被赵三留给囚禁,完全探听不到丝毫京城里面的消息,只能被闷在车厢里,每天大眼瞪小眼。
天气逐渐变得凉意袭人,越走越冷,大概离边关也越来越近了,我依旧被困在赵三留手里动弹不得。
可我目前也实在是无计可施,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那也得是有力气才行,我现在又被赵三留截脉又被点穴的,连走动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更遑论逃走?
这日到了苦水镇,距离两军对垒之处,不过10里。
谜底就快揭晓了吧?
赵三留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我想,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心里深处长久的恐惧,终于到了不得不面对的一刻。
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多想,赵三留逼着我吞下一颗药丸,原本还算清明的意识很快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醒来的时候,睁眼所见,是金碧辉煌的帐顶,和嘉麟那种细致的风格完全不同,粗犷中透出一股彪悍的气息。
耳里隐隐传来马蹄踏动的声响,还有整齐的脚步声,我不禁诧异。
听起来……这里像是军营啊……赵三留到底把我扔在了什么地方?
尝试着动了动手脚,惊讶地发现已经被解开了穴道,连忙撑起来翻身下床,可膝盖一软,差点就滚了个筋斗,幸好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床沿。
"混账赵三留……"我咬牙切齿低声骂道。
八成是之前被那王八蛋截脉点穴的时间太长,血脉还未完全畅通恢复,所以手脚依旧还有点麻木,也使不上什么劲,没摔死算我反应快。
正趴在床边难看地爬,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男子声音。
"看起来你精神还不错。"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浑身一哆嗦,手一松,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回头看去,原来帐篷里还有一人,锦缎衣袍,相貌倒也端正英俊,可一双眼阴翳如蛇,虽然表情带着笑,却像是在脸上蒙了层面具一样,叫人觉得说不出的虚假,神色倨傲得近乎无礼。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
那人冷冷笑起来,说出自己名字:"皇泰,殷阳天。"殷阳天?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对了,他还说了"皇泰"?
想起来了!殷阳天,皇泰的二皇子!
那这里……是皇泰军营?
我惊疑不定,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我顾不得手腕还在隐隐生痛,又连忙跳起来:"这是皇泰军营?赵三留是你指使的?"殷阳天笑起来。
不是记忆里那色迷迷的笑,而是阴翳如蛇一般,冷冷地嗤笑一声。
"欢迎,九公主,希望他没有对你太失礼。"
我完全没有想到,赵三留的身后,居然会是皇泰国?
很明显,他说把我送人,自然是讨好地送给了他主子,皇泰国的晋阳王。
而这件事也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云卿说过,赵三留虽然对嘉麟怀有成见,但还算是个好人,可如今看来,也未必可信。赵三留一副不听使唤眼高于顶的高傲样,结果搞了半天,一样是个听命于人的鹰爪三。
晋阳王对这份礼物倒是收得心安理得,把我囚禁在偏帐内,寸步都动弹不得,帐前每时每刻都有成队的兵士来回巡逻,看守得十分严密。
殷阳天这家伙出名地好色,本来我很担心自己的贞操问题,可他却一反常态,除了那天我刚醒之时见过,就再没露过面。
倒让我有点嘀咕了。
殷阳天在打什么算盘?
从那老妈子口中得知,皇泰皇帝这次会御驾亲临,又是因为北堂旌,他们的大军再一次无法前进,挥军南下,反倒胶着了起来,如今华凌云正在表达议和的诚意,很有可能也会来边关,两国国君来个高层会议。
这天不知怎么回事,从清晨起,帐外就一直纷闹不休,似乎是在忙着接待什么人的样子,可即使如此,这囚禁我的偏帐外,戒备森严得依旧不曾松懈半分,害我连丝毫逃走的机会都找不到,简直郁闷到家。
正在帐内缓步走动,忽然听见帐帘响动,有人进来。我连忙回头看去,却是殷阳天那个家伙。
他脸色有一点怪异,带着古怪的笑容,叫人看了心里有点发毛。
我警惕地看着他。
殷阳天慢慢地走了过来,同时拍了拍掌,帐外应声而入几个侍女,端着脂粉衣物之类的东西。
"替她好生收拾一下,可别辜负了九公主这张漂亮脸蛋。"他脸上还是那种古怪的笑容。而随着他的命令,那几个侍女就上前来将我团团围住。
我大愕,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做,而且,也没有丝毫想离开的意思,似乎正等着看我宽衣解带,洗漱梳洗。
"放开我!"我涨红了脸厉声喝道,想挣开,可有两名侍女紧紧抓住了我,根本挣扎不动,然后一人就来解我腰带。
长长的织物甩落在地,衣物一件一件被剥去,逐渐露出只穿着单薄小衣的身躯。
我又羞又怒。
虽然并未赤身裸体,但殷阳天那毫不掩饰的露骨目光,肆意地在我身上来回游走,仿佛我未着寸缕,那种被彻底羞辱的感觉,叫我只觉一股热血轰地窜到了头顶,羞恼万分,简直恨不得把他那双下流的眼睛给挖出来!
侍女给我穿上薄俏的纱衣,手臂大腿在纱质的衣物下若隐若现,故意畅露出脖子以下大片雪白的肌肤来,完全是后宫嫔妃等待皇帝临幸时候的那种装束,更将我硬按到镜子前,开始描眉画唇。
被强迫着装扮妥当,殷阳天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甚是满意,不住点头:"不错不错,真是便宜他了,艳福不浅。"便宜他?谁?
我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殷阳天色迷迷地笑起来:"九公主,别着急,等下您就知道了。"他将一床绣被抖散,将我裹住,然后俯身在我耳边道:"我劝你等下还是好生享受吧,不然,可就再也没机会了。"说完,把我连头带脸蒙住。
我被裹在被子里挣扎不得,只觉得身子一震,像是被人抬了起来,往什么地方去,走了没一会儿,停了下来,似乎是听见有人在盘问什么,随后继续往前,片刻之后又停了下来,然后就将我放了下来。
我心里惶恐不安,不知道殷阳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把我装扮成那副模样,又被送来这里,害怕和恐惧潮水般涌了上来,偏生又被紧紧裹在被子里,连动都动不了。
忽然间,眼前一亮,有人扯开了被角,一张和殷阳天颇为神似的脸就猛地闯入了我眼中。
他似乎也很惊讶的样子,手里还端着酒杯,然后伸手抚上我脸颊。慢慢地笑起来。
"漂亮的礼物,二弟可真有心啊。"二弟?殷阳天?那他就是皇泰皇帝殷赤明?
我大惊,嘴巴刚张了张想叫,他使劲扯开被子,我就顺势滚在地毯上,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身下一轻,他已经将我打横里抱了起来,扔在了床榻上。
榻上铺着厚厚的被褥,倒并不觉得疼痛,可是被这样猛地一震,我只觉得小腹像是被人撞了一下似的,连忙蜷起身子,伸手捂住。
"二弟在哪里找到这么个小美人儿的?难怪那么神秘兮兮地说要给朕一个惊喜,果然是惊喜!"殷赤明已经欺身而上,带着浓浓的醉意,"很好!这个惊喜朕很喜欢!"他并未发觉我的异样,毫不客气地伸手抓住我:"小美人儿,只要你伺候朕伺候得开心,朕就封你为妃,不,贵妃!来,有什么好害羞的呢?"男人热烘烘带着浓烈酒气的身体紧紧压制住我,一双大手更是肆意地在我身上胡乱摸索,毫不客气地探入了衣内,同时嘴巴也凑了过来,在我脸上、脖子上一阵乱亲。
我气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把推开他,想逃,可还没来得及起身,又被殷赤明压在了身下。
"怎么?不乐意伺候朕?"他醉得不轻,伸舌沿着我脸颊慢慢舔了下来,"放心,等会儿你就会哭着求朕给你了,小美人儿……"脸上传来湿漉漉的,像是蛇爬过一般的感觉,我浑身不禁起了鸡皮疙瘩,恶心地想吐,用力推搡身上的人,一面伸腿使劲蹬他,但长期体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挣得过这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他轻易地就用单手将我双腕固定在头顶,然后另外一只手就开始扯我身上原本就单薄的衣物。
我惊惧万分,一股寒意自脚底迅速窜了上来。
难……难道……我真的要被这个男人……被他给……我又惊又怕,嘴里不由自主叫出一个人的名字来。
"云卿……救我!救我呀……"
他听见了,停下手里的动作,朝我看过来:"云卿?你的情郎?"我死死咬住嘴唇,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吓得流了下来。
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是这样的软弱无力,不要说逃走,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我身上肆意妄为,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一声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可是……奇迹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能出现,还能叫奇迹吗?
见我瑟瑟发抖、害怕惊惧的模样,殷赤明笑得很得意:"做了朕的人,就是贵妃,不比什么都好?还叫谁?再说了,难道这层层侍卫把守的,还真的有人能进来救你不成?死心吧,乖乖地伺候朕,朕就不会弄疼你。"他说完,又俯下身来,嘴巴在我脸上乱亲。
我想蹬他,可腿刚动,忽然觉得腹部一阵剧痛,像是被刀子来回地剜割一般,疼得我眼前发黑,原本还有点抵抗的力气,也痛得顿时消失全无。
也许是我突然不再挣扎,殷赤明觉得有点奇怪,略抬起身看了看,表情得意得很:"这才乖,何必做那些没用的抵抗呢?朕会好生疼你的。"我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他说了什么。
腹部传来的剧痛简直要把我疼死过去,眼前昏黑一片,脑子也嗡嗡作响,疼得头晕眼花,手脚软绵绵的,只能任由殷赤明摆布。
他扯开我衣物并开始啃咬我的脖子和胸膛的时候,我只觉得意识逐渐模糊,似乎连这具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了,飘飘忽忽间,什么都再也看不见,什么都再也感觉不到了……完完全全的,坠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溃散的意识才慢慢凝聚起来,回到自己脑子里。
我吃力地睁开眼,刹那间地失神,随后,之前的记忆才一点一滴地缓缓想起来……那个男人!
我惊慌地连忙查看自己身体,手腕上一圈淤青,臂上也有血红的抓痕,大腿更是东一片西一块,红红紫紫的指甲拧掐痕迹,衣不蔽体,完全……完全就是被人施暴过的狼狈模样。
不过……虽然衣冠不整,可下身并未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不像是被人强迫过,甚至……根本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难道那个男人……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可是……可是他确实是一副正打算行龌龊之事的嘴脸啊……难道看见我晕了过去,动了恻隐之心,竟然放过了我不成?
我惊疑不定,犹自后怕不已,手指颤抖着,把身上散乱的衣服扯紧裹住,遮住自己狼狈不堪的身体,然后才往四周看去。
没有看到殷赤明在哪里,金碧辉煌的帐篷里冷冷清清的,案上香炉里面的香早已燃尽了,桌上摆着残酒,地毯上,凌乱地堆着一些衣物。
我强忍住浑身翻涌而上的那种恶心感觉,只想离开这里,身子刚一动,腹部随之也是一疼,痛得我手臂一软,无力地摔在床上。
鼻尖隐隐传来一种血腥的味道,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后背没来由地阵阵发凉,于是缓缓转头往身后看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如遭电亟,吓得动弹不得。
殷赤明就躺在我身后,一动也不动,双眼圆睁,嘴巴张着,看上去已经彻底断气了,赤裸的胸前插着一把短剑,鲜血正汩汩地不断流出,把胸前染红了一片,身下的被单早已浸满鲜血,不断往我这方浸来。
我已经吓呆了,下意识地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想躲开那鲜血浸染的范围,却发现自己早已是满手血迹,哪里还能一尘不染?
殷赤明……死了?怎么会这样?
他之前还精力十足地想要强暴我,可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一国之君遇刺,事情非同小可!
而且更可怕的是,在殷赤明尸体旁边的人,是我啊……从头到尾,这帐篷里就只有我和他两人,这杀人的罪名,毫无疑问,岂不是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想不到这推理小说中最俗套的桥段,居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忽然有点想笑,可嘴角扯了扯,怎么也挤不出个笑容来。
正在这时,帐帘一掀,一大群人轰轰烈烈地冲了进来,只听见一阵尖叫,然后,毫无意外地,听见殷阳天大声叫道:"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刺杀皇上?"我回头,只见殷阳天那张脸,挂满愤怒悲伤的神色,一副震惊万分、痛失至亲的模样,可一双阴翳的眼中,一丝喜色一闪即逝。
我顿时醒悟过来。
殷阳天!这招一箭双雕之计!
好毒!
司马迁他老人家曾经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像中世纪的巫女一样,要被绑在木架上烧死。
大军徐徐往前推进,我被放置在一木头搭成的高台之上,风吹得脸上生疼,动也动不了,粗麻绳把手腕脚腕处的皮肤都给磨破了,传来阵阵刺痛,嘴里也被塞进了一块布,堵住了我的嘴巴,只能发出咿咿唔唔的细微声音。
皇帝驾崩,三军缟素,白压压一片,在一片辽阔的平地上停了下来,严守队形而立。
不多会儿,前面远处尘头大起,扬起10余丈高,宛若黄云铺地,更夹杂着雷鸣滚动般的马蹄声,竟是千军万马,疾驰而来。
但听得鼓角之声不绝,嘉麟大军压境。
即使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两军对垒的场面,也看得出来,嘉麟军队虽然一路急行军,但队形整齐,停下之后不过片刻的工夫,已经有序地按照阵势所列,没有丝毫散乱和嘈杂。
北堂旌治军,果然厉害!
我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嘉麟军队严阵以待,正前方处,是一队黑衣人,我认得那装束,是北堂旌的亲兵"七杀",当中一人,白盔白甲,在黑压压的七杀队列中,显得格外醒目,丝毫不介意自己正是所有人目光的凝聚处,也毫不在乎别人的杀气,都直奔他而去。
是北堂旌!
除了他,还有谁敢在战场上如此的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