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还是不看的好。”男子情绪没有任何变化,平静说道。
大汉不敢动弹,甚至不敢点头或者摇头,只是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表示十分认同这句话。
直到现在,场间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茶摊中为何突然有风起,又为何男子从头到尾都无比从容自信。
大汉两旁的脸颊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憋住大口喘气,还是因为为先前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行为感到羞愧,过了好一会时间,确定男子没有对他抱有杀心后才胆颤开口。
“我,我...”大汉吞吐了两声,像是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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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闭着眼睛跪了下来。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不断的求饶声和磕头声响起,男子抬头看了看房顶的梁木,双手负在身后转过了身。
“走。”
话音落下,落入大汉耳中犹如听见了免死的圣旨似的,连忙起身领着其余七八人逃出了茶摊,迈出几步后又退了回来,神情紧张的在桌面上搁下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最后才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慌乱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场间逐渐恢复了寂静,没有人开口说话,都望着那名男子。
“客人别生气,别生气。”掌柜的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和歉意,拿起那锭银元宝和几块碎银推给了男子。
“都是我不好,还望客人息怒,您先前付账的银子也一同免了,都算做是请罪。”掌柜的说道。
男子回过神来,想了想后接过了那十两银子仿佛怀中,又将碎银重新搁在了桌面上。
“客人,您这...”掌柜为难说道。
男子朝外走去,牵过喂饱了的马儿,轻轻拍了拍它的头颅后一步跨了上去。
“一码归一码,吃饭不结账,是一件很不讲道理的事。”说完后他不再给掌柜的开口的机会,扬缰纵马,朝北而去。
...
道路两旁的青树在高速的运动下化成了两片模糊的残影,马背上的男子抬手推了推斗笠,露出两双恢复了清澈和青年人特有的鲜活的味道。
男子正是乔装打扮后的贤一,只见他紧接着又从怀中取出了那锭银子,紧紧握住,一合一松之间,掌心便有无数燃烧过后的灰烬被急风吹走,只剩下一张平淡无奇的纸条。
说是平淡,那也是以他每日在道明寺和皇宫养成的眼见,而事实上仔细观察会发现这纸条表面洁白如雪,手感光滑如镜,乃是号称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要昂贵数倍,专供宫廷,根本不是寻常土财主能用得起的皇庭宣。
贤一神色没有任何波动,摊开纸张,将眼底密密麻麻上百个黄豆般的墨笔小字映入了脑中。
此时他正赶路在一条偏僻的官道上,看似是朝着正北方向前进,但实则还要偏西一些,按照他这个速度下去,不用等到太阳下山,就能赶到金石城。
金石城这个名字熟悉,贤一当然是记得他曾经来过,正是去年道藏派师兄弟四人送上孟兰节请帖时,恰好路过了此地,还停留歇息了一晚,更在全聚来遇见了被小二轰赶而出的楚余。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通过后来得知的消息,他也得知了为何自己出了金石城不足百里便受到了天秦余孽的埋伏,险险丧命,可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对泄露了自己行踪给敌人,若犯了叛国罪的谢青城主提不起多大的恨意,或者说是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思考这些。
据离老所言,谢青已经被秘法控制住不会再有后患,想到这里的时候贤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似的笑了笑,能在金石城遇见楚余自然是极为开心的事情,早知道先前就应该问店家要一坛子酒,畅饮三口当做庆祝。
回过神来,手中的纸张也化成了最细微的碎屑,被风吹散。
“乙八身体上所受的伤已经完全恢复,已经能和常人一般行走食寝,也彻底确认了下来,从今往后都再无半点修炼的可能。”
贤一喃喃自语,说道:“原来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竟然发现了敌人这么重要的据点。南海之上有岛,名罪城?神秘势力进出岛屿的大船,是由天下商会制造?”
“怎么又和唐家扯上了关系,不过也说不清楚,毕竟和商会有交易来往的人太多,甚至有可能是某种见不得光的渠道获得,相信去一趟商会总部取得了所有大船的售出记录,就能大概查清那艘船是从哪来的。”贤一邹了皱眉,继续说道:“但是为什么派去了一万精锐和两位红衣大主教,又有乙八指引方向,怎么会找不到一个岛屿在哪,反而如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一般,消失不见?”
大南的国师,身份和皇帝陛下一般,甚至信徒心中还要更加崇高的存在,居然没有带任何一人护卫,单身独自一人离开了长安城,不知道是应该夸赞一句少年郎不畏死,还是道藏对其太有信心。要知道虽然贤一现在虽然名列地榜第二,实力乃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但事实上遇到了敌人派出的真正高手,还是没有太大的反抗余地。
这个问题贤一也暗自想过,有些疑问但没有抗议,反而将手中的缰绳握地更紧了一些,加速朝着金石城的方向赶去,看那急切的模样,应该是已经猜测到了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