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馆长和李先生被赵栩的气势吓到了,赶紧和蔡馆长先将众人疏散开来,只留下四娘和七娘。
陈太初温和地安慰两位馆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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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我这位兄弟略通医术,先让他检查一番,如果有事,再请大夫不迟。”又转头安慰四娘七娘:“妹妹们不用太担心了。”
赵栩却已经找到原因,又好气又好笑,将九娘的右手臂扯直了用力一拉。陈太初听到咯嘣一声,放下心来,原来最后那棒九娘用力过猛,右手臂竟脱臼了,她过于专注木丸,直到球入洞才发现疼得厉害,想忍着下了坡再和馆长说,架不住实在太疼,这才倒了下去。
陈太初转头向馆长和四娘她们解释了缘由,众人也才放心了。蔡馆长啧啧称奇:“陈衙内身边的人果然厉害。”孟馆长看着九娘没事了,立刻开始津津有味讲述陈太初八岁就去大名府禁军的故事。
四娘看着陈太初一脸关切的模样,心里敲起了不安的小鼓。七娘和赵浅予大眼瞪小眼,赵浅予扬了扬下巴:“别怕!我六哥最厉害的,他小时候断了手臂,还自己给自己夹了块板子呢!”七娘转开眼,心里暗道谁害怕了啊真是,这个书僮长得怪好看的,可也太无聊了。
陈太初看着九娘小脸上的汗,随手掏出自己的帕子,细心替九娘擦了擦,笑着安慰她:“脱臼是小事,六郎已经帮你上好了,这几日小心些别用力就是。”
赵栩认真仔细地继续替九娘检查左手臂和肩胛骨,看着周边人都走开了,实在忍不住低声埋怨道:“简直笨死了,打不进又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量力而为学过没有?”九娘惊讶于赵栩竟然连脱臼都能治,听他这话说得在理,便低声悄悄说:“表哥,谢谢你,我好多了。你说得对,是我自己不好。”
赵栩手上一停,捏了捏她右边的肩胛骨,确认没事,才低声说:“你那几个水漂打得不错。”胖冬瓜这声表哥叫得实在好听,听着怪不好意思的。他的脸一热,这才想起自己还是陈太初的小厮呢,松开她退到一边对陈太初说:“好了,没事了。”
陈太初笑着称赞她:“九娘你赢得漂亮。真是厉害极了!”
九娘两眼亮晶晶,竭力忍着笑点点头:“是的,九娘我打进去了。”前世爹爹最喜欢带她坐在书院后面的明月潭边读书,读一会儿,眼睛累了,爹爹会用一个扁扁的小瓷片教她打水漂,还告诉她,在两广那边,有人将这个打出过三十次弹跳。她好奇木丸能不能也在水上漂几次,爹爹带着她试了又试,试了又试,才发现除非那球转得极快,不然圆球很难像扁瓷片那样弹跳。明月潭里沉了多少木丸,数也数不清。她当时看到那片水塘,想的就是要将球打进去,也许爹爹在天之灵也保佑着自己。至于输赢,张蕊珠,她压根都没想到过。
四娘在边上看着陈太初和九娘的笑容,那么扎眼。她别开头,却看见张蕊珠若有所思看着自己,想笑一笑,却笑不出来,不知为何,倒有些心慌慌的。
众人齐聚院中,关牌苦涩难当地宣布:“本局捶丸,胜者:孟氏女学。孟九娘子、张娘子、孟七娘子,以及蔡氏女学的蔡五娘子。将随四公主参加下个月金明池宝津楼捶丸赛!”
众人团团行了礼,蔡馆长笑得艰难,她还嘲笑过孟馆长去年的脸色不好看,现在轮到自己,还真笑不出来。她看了又看那最矮小的孟九娘,叹了口气。争得过人挣不过命啊。
夕阳已渐渐西落,孟家的牛车驰离了梁门,往南门大街的方向缓缓而去。
经过观音庙前时,陈太初心中一动,笑着问孟馆长:“今日众人都辛苦得很,太初有意请馆长先生和各位小娘子吃一碗馄饨,不知道可方便?”
赵浅予一个下午没用任何点心,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听就两眼放光,我的太初哥哥就是体贴我!
孟馆长和李先生商议了一下,决定由馆长带着小娘子们接受陈太初的好意,侍女仆妇们先跟着李先生带着牛车先回学里收拾器具。
凌娘子正将馄饨放入大碗中,眼角一亮,一抬头,这么好看的小郎君怎么可能忘记?她笑着找到九娘的小身影:“啊呀,是你们啊!”她还记得呢。
陈太初微笑着点头:“是我们,凌娘子,还请来上十碗馄饨。”
赵浅予数了又数:“太初哥哥,九个人!我们只有九个人!”陈太尉家没有钱全汴京城都知道,虽然一碗馄饨只要十文钱,可也要省着花才是!
陈太初笑着点头轻声说:“孟家的九妹妹得吃两碗馄饨才能饱呢。”
赵栩冷哼了一声,径自去一旁的小方桌上坐了。陈太初真是事多,像个女人似的,烦!
刚刚入座的四娘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看了一眼对面的九娘,见她清澈的大眼一眨一眨看着那边的王道人蜜煎,忍不住问:“九妹,你难道真的吃得下两大碗吗?”
九娘却砰地站了起来,左手摘下帷帽,连小杌子都翻倒在地。孟馆长吓了一跳:“九娘九娘——”玉簪和几位女使正守在旁边,赶紧快步追了过去。
只见九娘极快地奔去前面王道人蜜煎的摊前,扯了扯一个人的衣衫下摆,喊着:“阿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