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大家都来看,啧啧称奇。
“真美,可惜琉璃易碎,”顾容安拿起一个只有拳头大的琉璃莲花灯欣赏了一会儿就放下了。
“县主放心,奴婢叫人仔细看着,不会让风吹倒了,”阿二笑道。
“不必特意守着,今儿过节大家都自在去玩,”顾容安倒不是舍不得几盏灯,她提起一盏水晶宫造型的琉璃灯,“我拿着这个先去逛一会园子,你们叫人把马车备好,我还要去东市看灯的。”
阿七忙自告奋勇,“县主奴婢跟着您逛园子。”莲池每年都放荷花灯,可漂亮了。
阿五也兴致勃勃,“奴婢也想去。”
顾容安就给阿五和阿七一人挑了一盏灯,“阿六我是知道的,你就和阿三去玩吧。”又问阿二,“阿二你呢?”
阿二微微笑着,“奴婢怕冷,就不去了,正好守屋子。”
阿五知道阿二的娘下午的时候来找她了,她这会儿必然是没有心情玩乐的,就安慰地摸了摸阿二的后背。
阿二握着阿五的手,笑了笑没说话。
她立在余容轩小小的垂花门前,望着顾容安的身影看不见了,方打算回去。却看见一个梳着双丫的小侍女站在假山下对她招手。
阿二犹豫了一瞬,想起她娘在门房里见她时,哭得她的袖子都湿了,终于还是迈出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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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每年灯景最美的地方在莲池,一路花木扶疏,各色花灯垂挂其间,美不胜收。而莲池之上,水面莲灯印着倒影,随波逐流,仿佛天上的星河倒灌,不似人间胜景。
顾容安去的时候莲池边已经热闹起来,一艘装饰得灯火辉煌的画舫还停在码头。
长寿殿的侍女平安守在码头上,一件顾容安就俯身笑道,“县主可算是来了,夫人等着您来才开船呢。”
“早知道祖母等我,我就早来了,”顾容安让她起身,“晚风这么凉,快跟我一起进去暖暖。”
“奴婢穿得厚,倒也不觉得凉,”平安殷勤地把顾容安往船上引,“王妃和嘉宁县主也在,还有宋娘子。”
作为最佳赏灯方式,画舫上每年都摆着席,大家一起赏灯还热闹。至于还有那些年轻的姬妾,平安就忽略不提了。
“玉夫人没来么?”顾容安问了一句。
平安也是听说了玉夫人有孕的消息,笑笑,低声道,“王爷也还没有来呢。”
顾容安就心领神会了,祖父必然是被玉夫人绊住了脚,也不知今晚还会不会来了,不过依着朱玉姿的性子,怀了身孕,怎么也要出来耀武扬威一番的。
画舫有三层,大而宽广,顾容安登上顶层,不由在船头驻足,处处灯火通明,彩光流溢,今晚的晋王府真是如神仙宫殿一般,玉庭流光,繁华盛世。
雪灾已然平安过去,顾容安欣喜之余,又不免操心起晋国的存亡大事来。上辈子被契丹铁骑踏过,这般美景,怕是烟消云散了。
可她一介弱质女流,能做的到底有限。她也只是提前让王修之展露锋芒,将玉面将军傅彦之收入麾下,可几人之力到底有限,不免让人灰心。
顾容安幽幽一叹。
“表妹如何站在冷风中叹气?”朱常洵一登上船楼就见到盛装的顾容安,灯下美人如玉,瑰姿艳逸,姑射仙子一般,令人疑心是瑶台月下相逢。
“表兄,”顾容安敛袖为礼,矜持地微微一笑。
这样疏远的态度令朱常洵有些不渝,眉毛一挑,“还未恭贺表妹及笄,到底是长大了,也规矩了。”
“表嫂,”顾容安不理,对站在朱常洵身后的李氏点头。
在朱常洵面前,李氏一贯温柔小意,笑着夸顾容安,“表妹今儿真是仙女儿一样漂亮。”
这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就不要出来吓人了嘛,顾容安不冷不热地回了个,“表嫂今日也甚是美丽。”
这样随意的口吻,李氏暗地里咬牙,就算不照镜子对比,她也知道自己在顾容安面前是露了怯的。其实李氏长得只是清秀,今日特意画了个浓妆,灯下看起来是漂亮了几分,但也艳俗,尤其站在顾容安身边就是纸扎的拙劣假花和真牡丹的区别。
朱常洵笑吟吟地看着顾容安使小性子,手背在身后,也不出声。
一时冷场。
“外头这么冷,你们站着作甚,还不进来。”柳夫人出来叫顾容安,场面才是重新热闹起来。
不再当宠妾的柳夫人现在是是很会炒气氛的小能手,顾容安亲热地拉着她,她又三言两语就把李氏给逗笑了,一行人亲亲热热地往船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