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居然是你!”神色蓦地激动起来,徐宁从地上站起身子,“都是你!是你害的老天发怒要降下天火,是你害的大祁百姓不得安宁!
现在,你又阻挠我祭天祈福,你是个祸害,你果然是个祸害!”
指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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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指着言涵的手激动的颤抖着,徐宁略有几分颤抖的嗓音变得尖细起来,而那目光之中带着深深的恼怒与痛恨——他是真的信了这谣言。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神色淡漠如古井,此时的言涵更加确定,徐宁并非是谣言的发起者,而只是听信了谣言,或者被有心人所利用。
“什么谁告诉我的?这些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大家都知道!若不是我年年费尽心思向上天祈福,京城,大祁,早就被天火付之一炬,早就被天火付之一炬!”
话说及此,徐宁脸上的神色愈发激动。
“就是你,都怪你!我明明已经到最后一步了,明明只差一次,整个祭天仪式就全做完了,老天就能饶恕我京城百姓,饶恕我大祁,可是你偏偏要破坏!偏偏要破坏!
老天发怒,天降大火,全天下人都要给你陪葬,你满意了?你可满意了?!”
“本王是问你,邪佞当道,动摇国本,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神色未变,言涵强调出声。
“自然是老天给我的启示,如若不然,还有谁能够看得穿你的真实面目?”
脸上满是嘲讽和先知的得意,徐宁又道:
“怎么?是不是怕了?你以为,你瞒得过世人的眼睛,就能瞒得过老天的眼睛吗?!”
“老天怎么给你的启示?”
“自然是特地显了神通来告诉我的。”冷哼一声,徐宁脸上带了几分自豪,“初雪那天我祭祀完之后回家,差点儿就让你的人给抓住。
我都已经被堵在没有路的巷子里了,却忽然从天上降下来个神仙,带着我飞啊飞,踩着云,驾着雾,一直飞到安全的地方。
然后告诉我说,上天一早就知道你这个奸邪之人会来破坏祭天,让大祁不得安生,所以上天特地派他来救我的。”
眼睛里闪亮亮的带着几许光,回忆起那天的情形,徐宁仿佛此刻的自己仍旧在腾云驾雾一般。
“那人长什么样子?”
淡漠的神色未变,周身的气息却冷了几分,言涵盯着徐宁追问出声。
“上天派来的人自然是不可随随便便以真面目示人,那上天派来的使者虽然蒙着脸,但是那高贵的气度,那挺拔的身姿……”
眼看着徐宁说话时的神色语气越来越充满虚幻的向往,言涵淡漠的神色微冷,转过身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牢。
“四哥,我觉得这徐宁疯疯癫癫的,你看他说的那些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会儿是上天要惩罚,一会儿又是上天派人来帮他祭祀,前后矛盾,一点儿都不可信。”
小跑了两步跟上言涵的速度,言毓蹙着眉头嘟囔出声,方才大牢里他一直在暗处,看到了全部的过程。
“疯话才往往最真实。”缓步向前走着,言涵回头看了言毓一眼,“你当真觉得,他说的什么看到上天派来的使者,只是自己妄想出来的幻象?”
言毓愣了愣,“四哥,你的意思难道是……”
“记不记得当天夜里第一次巡查之后,宋侍郎回过来的是什么话?”
“宋侍郎说,在临近四方街的地方看到了一串不太明显的脚印,但很快又消失了,很有可能是巷子里的谁家出来打了打房顶的落雪怕压塌屋檐,因为他们看到那脚印消失之处的地面上有一些比别处更散,更厚的落雪。”
回忆着出声,言毓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地抬头看着言涵,目光里也染上了几许讶然,“所以,那落雪其实是有人跳上了屋檐后不经意间带落的,而徐宁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用轻功带着逃走的?”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好好的会忽然针对你?还是扣了这样一顶无可辩驳的帽子?”
眼见着言涵点头,言毓的眉头皱得更紧,心底里也生出一丝丝寒凉之意。
他还没有忘记,从前言涵还是个皇子的时候,曾经奉先皇之命率兵去北疆镇压叛乱,明明是胜券在握的一仗,言涵的军队却输的惨烈不已,而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三年。
这两桩事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
语气清淡,言涵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顿了顿语气,又对着言毓补充道:
“这件事情并不影响对徐宁的审判,你就只当没有听过,也不必参与进来。”
“四哥!”
声音里顿时有些发急,言毓此刻厌极了他这个一贯有事自己扛的四皇兄。
“人多眼杂,有事我会找你。”
没有给言毓再开口申辩的机会,言涵话音落地之后便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刑部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