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呻吟着,眉头紧皱,泪水一次次的在梦里滚落。
旁边,凌晨握着他的手,凌寒也浑然不觉。
一夜无眠,凌晨的脸色分外的憔悴。
“大哥,凌寒现在伤口都处理好了,高烧也退了,医生也说凌寒无大碍的。您先休息一会儿吧……您最近都很疲劳……我和俊哥在,没事儿的。”
凌言道。
这一夜,凌晨衣不解带的照看着凌寒,未曾休息一刻。
外头狂风暴雨,而凌晨的眼中,只是气息奄奄的弱弟。
他看着医生处理着凌寒一身的伤,痛极昏迷的凌寒无意识的呻吟着颤抖着,及至消毒上药包扎伤口,凌寒时不时的有些抽搐。凌晨握住凌寒的手,凌寒似乎才安静下一些。
虽然打了点滴,但是凌寒夜里还是开始发高烧,及至清晨才退烧。凌晨时不时的用毛巾帮凌寒擦拭着额头脸颊的虚汗,让他侧头敷着毛巾让他降温,拿了棉签沾了水湿润着凌寒干裂的嘴唇,凌晨做的极为耐心细致。
也直到凌言说,凌晨也发觉自己头痛欲裂,眼前发花,想站起来,却是一阵的眩晕。
“大哥……”凌言连忙扶住他:“大哥您先回去休息吧,有我在,凌寒没事儿的。您也不能倒下啊!”
凌言说的很是恳切。
凌晨点点头:“你好好照顾他罢……”
凌寒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凌寒醒来微微抬手,惊动了伏在床边休息的凌言。
“你醒了?”凌言问着。
虽然眼前的光影有些模糊,不过,听着声音凌寒也辨别出是凌言,凌寒用了很久的时间去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噩梦里一次次闪回重现的情形原来真的发生过:
“二哥……我还活着呀……”
一句话,心疼的凌言泪水涌出:
“你胡说什么啊!哪里就到了生死的份上了……”
凌寒惨然一笑,没有说话。
“你可是别再胡闹了,以后乖顺一些吧,你吓死我!”凌言紧紧的握着凌寒的手,眼里头蓄着泪珠,满是怜惜。
“好。以后不教二哥担心了……”凌寒弟弟道,心中一阵阵的抽痛。凌寒没有什么力气,只是手指回握了一下凌言握住他的手,表示着感激。
从凌寒自耶鲁退学入读军校,自美国回国之后去东北军,乃至这辈凌寒挪用的万两黄金,凌寒任意妄为做的事情,凌言都是知道的。他不理解不赞同凌寒的做法,甚至也只道凌寒瞒着他很多的事情,他一再的规劝凌寒也被凌寒置之不理。在二哥面前,凌寒素来的强势而有主见,凌言虽然是不满意,却一而再的袒护他。凌言只是无条件的爱护着这个一起长大的执拗的弟弟,出自兄弟的情谊和爱护,无条件的信任着凌寒。
凌言点点头。
医院的门被推开,凌豪三步两步跑到了凌寒的床前。
“三哥,你可是醒了!”凌豪欢喜道:“你吓死我们了……”
凌寒呵呵一笑,声音都是弱弱的。
“三哥,我知道你疼,三哥,你快点好起来啊……”凌豪道,声音是软软的。
“三哥没事儿。”凌寒道。他趴在床上,侧着头说话,声音很低,说话一多,便是有些想咳嗽。未及咳出来,只觉得喉咙里一阵腥咸,怕是有血。
凌言并不知情,看凌寒咳嗽,只是端了茶水给凌寒。凌寒颤抖着接过茶水,稍稍一动,身上撕裂的疼痛,手都颤抖了。凌豪连忙帮凌寒扶着茶杯。凌寒急切的喝了几口水,将喉咙里的血也咽了进去。折腾了良久,凌寒才恢复了平静。
“三哥,回头我跟大哥说去,叫大哥一定不要再怪罪你了……什么钱都不重要的,都不该让三哥受这样痛的……是我不好,我该早些跟大哥说的。三哥既然是先跟我说的,我便该早些跟大哥求情的。”凌豪看着凌寒这般凄惨艰难,心痛的说。
凌寒伸手拍了拍凌豪的头,淡淡的一笑,心头略是宽慰了一些。
只是,一时间念及凌晨的言语所为,又觉得心一下被刺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