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齐伟民带着凌寒与曼卿过来,双方互相了解了一下情况,凌寒开门见山的说自己在医院的所见。
“日本人在做细菌试验,他们甚至想用病人和普通的医生护士感染沙门氏菌。他们是毫无人性的,必须把他们赶出济南城。”凌寒道。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说话的立场?”
南方军与北方军作战已久,凌寒的身上贴着的是军阀的标签。很多人对他很不信任。
“在日本人面前我们都是中国人,都是同胞,我没有任何的恶意。”
凌寒坦承的说道。
江文凯点点头:“我相信你。这个时候咱大家不必争论了。沐先生之前与文先生即是忘年交,曾经资助过我们的革命事业,沐先生是绝对可信的人。沐太太曾经救助过我,也曾经为我们的革命事业做出过卓越的贡献”。
有江文凯如此信誓旦旦的作保,也没有人再怀疑凌寒。
“济南商埠本是中国领土,日本竟敢公然出面声称保护,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齐伟民道。
“什么流民事件?”江文凯问道。
“今天早晨,有个饥民,到纬十一路中国人开设的食品厂内拿了点吃的,被日本兵看见枪杀!”齐伟民回答:“他们是强词夺理。”
江文凯怒目圆睁:“你去通知日军,请日本驻济南领事来司令部谈判”。
江文凯义正辞严,果敢勇为的安排着。
尽管凌寒素来对江文凯印象不是很好,总觉得他太过于隐忍,阴谋,但是看他在这样的事情上如此的果决,也心生佩服。想想之前他们见到还曾经大打出手,江文凯比凌寒大近十岁,自然远不是凌寒的对手,几乎是被凌寒按倒揍的。而如今江文凯身居高位,也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光风霁月,并没什么介意,凌寒甚至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曼卿,凌寒,我暂时顾不得你们。刚刚占领济南,我还有许多地方要去查看,有许多事情要安排。齐伟民主任暂时负责交涉事务,在交涉署办公。你们现在在那里先休息一下,还有我们的保护你比较安全。曼卿懂日语,或许还能帮得上交涉公署的事情。”江文凯周全的安排着。“凌寒说的很对,现在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一定会把日本人赶出去。”
“好。”凌寒道。
凌寒与曼卿暂住在齐伟民的交涉公署。次日,又随齐伟民到司令部。
日本领事如约前来谈判,江文凯依旧很严肃强硬,他正面提出要求说:
“贵国士兵在济南市区高筑防御工事,实是引起我国人民之恶感,易招纠纷。为防止意外冲突,请贵军先行撤除一切防御工事。”
日本领事没有往时的趾高气扬,当即回答道:“总司令言之有理,我军马上照办。”当天晚上,日军在济南马路上建的防御工事迅速撤去,日军撤回原驻地点,济南城内顿时不见日军巡逻车踪影。
齐伟民约了朱伟与凌寒曼卿查看日军撤去防御工事的事宜,凌寒真诚的向朱伟反复致歉,朱伟便也笑笑。
“看在你是同乡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不过,你看,我们南方军一来,日本人就都撤走了。你瞅瞅贺定涛他们干的叫什么事儿?引狼入室,现在屁股尿流的跑了。就这点,我们比你们什么章帅厉害多了吧。就算是你们家,也一直是死守扬城,不肯半点多出力的。”
朱伟很是直爽,看着日军撤去的工事,他心情很是痛快。
评价章帅如何,夸奖江文凯如何,凌寒倒是不介意。不过,说大哥,凌寒很是不情愿。
“扬城这些年没有遭受战争,安居乐业,才有你能够安安稳稳的去读军校,沐家付出的心血一点都不少,你是军人,也该知道不打仗又不被屠戮,这来的有多难。”
“是了是了,你们沐家居功至伟。”朱伟笑道。
“是保卫乡土的子弟居功至伟。”凌寒笑道。
时日,春风有暖意,圆月高照,碧空朗朗。他们随意的走在济南的街头,有扬眉吐气的骄傲和信心。他们远远不能料到,只隔一夜,这座历史古城遭受怎么样的灾难,那战火的阴霾,足以使这个城市在很久很久的时间,再没有那样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