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手指敲了敲他鼓鼓的小肚子。
“吃饱了没有?还要吃么?”
“要吃。”书琛道。
凌寒笑着把书琛搁在地上:“那你坐地上,就在这儿吃吧。”说着,凌寒把西瓜给了书琛。
书琛抱着西瓜大快朵颐,不多时就啃得满手是西瓜汁儿,月白的裤子已经是斑斑点点的淡红色。饶是如此,他却格外的愉快的样子。旁边的曼卿,已经只剩下无奈的摇头叹气了。
“你太溺爱小孩子了。”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哪能大人的方式要求他。是你想的太多要求太高了……”凌寒道,并不认可曼卿的观点。
凌寒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琛吃够了西瓜,又牵着他去洗澡,把身上的西瓜汁儿洗掉,然后换新衣服。书琛一直依恋的在凌寒身边,比往时更是欢脱愉快。两个人玩着幼稚的游戏,打闹着,嬉笑着,凌寒陪着拼积木,他们嘀咕着别人听不大懂的话,是不是的嘻嘻笑着,一直玩到了很晚。直到书琛在凌寒的床上睡着了,凌寒才把他抱回去给小凤。
曼卿依旧累到不行,蜷缩在床上准备休息了。
“你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这么有得玩?不累吗?你可是刚刚从奉天回来……”
凌寒笑笑:“和小孩子玩,会觉得心里轻松多了,怎么会累?你累了就睡吧。”
凌寒轻轻抱了一下曼卿。
夫妻久别重逢,却也没有格外的兴奋激动。他们从来聚少离多,彼此都是习惯了等候。在外奔波,凌寒是很少会想到曼卿的,曼卿一直在家中,工作生活,从不需要他的照顾和担心,于是凌寒也绝少牵挂想念。沐家有着旧式家庭的内敛与保守,打回家的电话,也只是代问好。及至见到了曼卿,凌寒也不由得在想,也许是他自己都认定了曼卿会一直在等他,才不会多想吧。
发生了那么多事儿,曼卿从来没有一刻说离开他,背弃他。
可是,曼卿心中是该在多么惶恐与无助中等待。他曾经来往于烽火战场,受伤历经危险;他也曾经弃曼卿而去,离家出走。
没有什么样的日子,比在恐慌中等待更无助的吧。可是,曼卿也从来如春风般笑容和煦,平和温存。
念及此,凌寒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辛苦你了。”凌寒没来由的一句。
曼卿莞尔一笑。
“哪有啊…?休灧吧,你也奔波这么久了。”
夫妻相依,曼卿依旧想着白日的事情,忍不住的念叨着,自己不会哄孩子呢。就是平时看小凤和季雅和带孩子都很轻松,怎么到了自己就手忙脚乱,弄得孩子乱哭。
“你想想,你小时候家里大人怎么哄你玩的啊……”凌寒道。
曼卿抿着嘴唇,努力的想着:
“那怎么会记得。人有记忆已经五六岁了好吧。就是五六岁其实也不记得什么,就是跟娘和姐姐们一起玩呗。穿漂亮衣服,在院子里踢毽子丢沙包。要是爹有空,就跟爹念念书啊,背一背故事,认字写字,我记得小时候爹拿着我的手教我写字,我可乖了……你呢?你怎么这么会哄孩子?”
曼卿侧身看着凌寒。
“我小时候平时都是佣人带着,然后就记得每天跟二哥在一起玩。还有就记得母亲房间里很浓的檀香味道,她总是在念经,都不大爱跟我们说话。爹爹只和梅姨娘在一起住,他爱的孩子只有凌豪……我便是想,我要是孩子,会想到大人跟我玩儿呢?便是这样的心,去看孩子,就好。”
凌寒回忆着,时间太遥远,记忆也茫茫了,依稀的童年时代,是如此的苍白呢。
曼卿握住了凌寒的手,未发一言。
曼卿其实一直隐约感觉,凌寒虽然表现的很独立,但是,却一直对家里人很强烈的依赖的,只是他性情克制而内敛,不怎么表达感情。凌晨是这个家里的主心骨和支柱,凌豪热烈直接,凌言周道无微不至,凌寒却从来被认为是这个家族的叛逆者。在他背负着悖逆的指责时候,他一定分外的难过。而这些,他从未多言一句。她理解他的感受,所以,从没有一丝的怨恨。
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是自私的,会希望自己所爱之人只爱自己一人;曼卿的爱是慈悲和悲悯的,她是将自己融入他的生命之中,感受他的感受,爱他所爱,所有的期望是他能够被爱。
“等我们有孩子了,你就学会做妈妈了……”凌寒笑道,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话题而多一丝沉重。
曼卿略苦笑。
凌寒却是欺身上去,紧紧抱她,亲吻曼卿的脸颊,又在她耳边低语:“我们生一个孩子,一起好好爱他。”
曼卿心头一暖,回应着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