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就是这两个字,让我的身体恍了一晃,差点没站稳。
他不再看我,而是径直朝书房外面走去,对着站在门口的阿奇说,“通知医生来看一下她,发火对孩子不好。”
这第一句话让我心软了半分,几乎就想要追上去说对不起。
可他的下一句话,让我遍体生寒。
他说,“从今天开始,多派几个人手过来,没有我命令,她不允许离开这个别墅半步,直到生下孩子。”
“沈蔚然,你没资格限制我的自由!”我抓起地上的文件就砸过去。
阿奇面无表情帮他挡住,然后面无表情地跟他下楼。
我站在楼梯口,清楚地听见大门被从外面落锁的声音。
空洞而慑人。
我软倒在地上,不可抑制地抽泣着,心里是对沈蔚然满满的怨念。
我恨沈蔚然,恨他的独断专行,也恨他的霸道蛮横,可我更加恨自己,为什么不愿意低头承认一下错误,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作吧?
姚姨着急地跑过来抱住我,“江小姐,地上凉,你快些起来吧,一会儿就有医生来检查的,咱们先好好的,过两天给沈先生认个错,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你说现在的小情侣,动不动就发那么大火,真的是作孽哦。”
姚姨絮絮叨叨地,手却一刻不停把我扶到房间里,还替我揉~捏着膝盖。
我妈走后,就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我干脆直接抱住姚姨,在她的怀里大哭一场,她一遍遍轻轻拍着我的背,小声地安慰着我。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家庭医生来给我检查胎心,说一切稳定,让我不必担心。
就这样,沈蔚然自从生气离开以后,十几天都没有回过别墅。
整栋别墅里空空荡荡地,除了每天定点有人来送新鲜瓜果蔬菜以外,我就没见过除了姚姨以外的其他人。
我知道,我是彻彻底底被真的软禁了。
沈蔚然没有没收我的手机,可我翻遍了通讯录,才发现我在这偌大的城市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
真是可悲。
就这样百无聊赖地打发了一个月的时光,直到十月中旬的一天,姚姨一早跟我说,明天沈蔚然会回来,让我不要和他置气了。
我问她为什么那么笃定。
姚姨说,“因为明天是沈先生母亲的忌日,他一定会回来,这座宅子不仅仅是留给芳姨住的,也是沈先生母亲的嫁妆。”
这是我第一次听人提起,沈蔚然的母亲。
姚姨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用手指着顶楼的位置,用哀泣的语气道,“喏,就在那儿,一晃都已经快十年了,那年沈先生被找回来的第二个月,太太就从那里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