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予不知道他的快了会多快,但这种离别的隐秘心事已经悄悄种植在她心尖,叫她一颗心,微微泛酸,“你的工作强度和压力都很大,回去后,多照顾自己。”她笑笑,“我会按时给你打款的。”
“嗯。”卫怀信也笑。
卫怀信帮杜若予打扫过卫生,才在天黑时拎着垃圾袋离开了。
杜若予走到焕然一新的阳台,新鲜地边看边摸,身后赫奇帕奇嗷呜叫唤两声,她回头,就见卫怀瑾噘着嘴站在身后,神情似笑非笑。
杜若予问她:“你永远不会在你哥哥面前出现,是吗?”
“是啊。”卫怀瑾无所谓地耸肩,“我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的必要,不是吗?”
“他想了解你。”
“了解了又能怎么样。”卫怀瑾也走进阳台,从一扇推开的窗户探身往外望,“不是你说的吗,他还活着,我已经死了,注定再没可能交集。”她静了静,突然回头意味深长地笑看杜若予,“等我的案子结束,你和他也不会再有交集,人生的缘分浅尝辄止,你难过不难过?”
杜若予摇头,“应该如此的事,为什么要难过。”
卫怀瑾嘁了一声,嘟哝,“口是心非。”
“我去洗澡了。”杜若予往回走,“进来的时候不要忘记关窗。”
卫怀瑾哼哼两声,晚风吹乱她的长发,她用手指粗粗梳理。
杜若予说是洗澡,却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发了许久的呆。
镜子里的她在惨淡灯光下其实还挺漂亮,但她自认不过是个清汤寡水的普通女性,因为营养不良,白皮肤下透着点肌瘦的黄,整个人死气沉沉,没什么血气。
她今年27了,无论怎么算都是个尚年轻的岁数,也是个行动力和想法都趋于成熟,对未来可以心怀愿景的年龄,可她的憧憬却早在过去,伴随她童年泄气的气球一起,在此后漫长人生里一点点变得干瘪,最后蒙尘。
她想,算了吧。
晚上,卫怀瑾不知从哪个缝隙翻出一副扑克牌,死活要杜若予陪她玩。
杜若予问:“两个人怎么玩扑克牌?”
卫怀瑾乐滋滋道:“大吃小,输的往脸上贴条。”
几轮大吃小玩下去,杜若予一张脸连个指甲盖大小空地都没有了,她抱怨,“运气也太差了吧?”
“是你自己自怨自艾,连带着把运气都弄衰了。”卫怀瑾一边洗牌一边意有所指,“如果是我还活着,遇到心动的人,才不管什么条件,至少先追一追,追不上再伤心。”
杜若予从满脸白纸条里瞥她一眼,“你图什么?”
卫怀瑾很是理所当然,“图自己痛快。”
杜若予看她孩子气的固执脸庞,笑了笑,把脸上白纸条一扯,宣称要睡觉了。
不管两起凶杀案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夜里睡觉时,杜若予都不敢熄灯,她辗转反侧,忽然听见身后有异响,支起脑袋一回头,就见卫怀瑾不知何时悄悄拿了她的手机,正躲在沙发后快速发消息。
“你干什么?”杜若予心生不详,掀被而起,飞扑过去抢走手机。
可手机里的消息已经发送出去。
“明天下午我想去南医大的现场看看。”
被发消息的人自然是卫怀信。
“你!”杜若予瞪向卫怀瑾,后者吐吐舌头,迅速躺到床上装死。
杜若予捧着手机像捧着炸弹,正纠结该如何挽回,那边卫怀信已经回复消息。
“好,我明天去接你。”
杜若予来回愣愣看了数遍,最终哀嚎一声,扑回床上,决定将卫怀瑾挖起来鞭尸三日,以儆效尤。
~~~~~~作者有话说~~~~~~
卫怀瑾:见过我这样的吗?见过我这样的嘛!死了还这么乐于助人!我简直是菩萨重生,月老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