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娘才多大?”卓昭节道,“而且莺娘是表姐你的嫡亲骨血,难道不是伏舅母的嫡亲骨血了吗?何况上头还有吕老夫人看着呢!二舅母也不可能不常去探望的,这许多眼睛盯住了,伏舅母若当真昏了头,还能没个人传点风声出来?同在一个秣陵城里能有点什么秘密。”
这样劝说了一番,游灿才缓和了担忧,又说了几句,看天色渐渐下来,外头白子静就亲自过来催促了:“辰光不早,眼看坊门要关了,兴宁坊到靖善坊也颇有些距离,依我看今儿就到这里吧。左右如今同在一城,来往也方便,今儿打扰也太久了。”
两边寒暄了几句,约好了过几日再聚——卓昭质就带着表妹和表妹夫告辞而去。
这边送走了客人,卓昭节也不及和宁摇碧细说什么,先回内室各自换了家常便服,又吩咐开饭。
用过晚饭,喝了会茶,宁摇碧就挥退下人,缠着要与卓昭节一道沐浴。两人在榻上推来挡去的胡闹了一阵,宁摇碧少不得吃上许多豆腐,卓昭节禁不住他歪缠,到底答应了下来。
于是在浴房里闹腾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中间传出的一些动静叫冒姑这样的过来人都听得面红不已,更不要说阿杏这些没许人的使女了,听到中途就纷纷捂着脸逃到前头去,只留了冒姑一个人强撑着听用。
所以起身后,看着下人们一个个含羞带怯的进来收拾,卓昭节也觉得无地自容,少不得暗自又掐了宁摇碧几把。
宁摇碧觊觎良久的目的达成,正是心旷神怡,也不以为然。
如此两人回到内室,又打闹了一阵,卓昭节气喘吁吁的叫了停,说起白日里白子静、游灿夫妇来访的事情:“……三表姐道是想好好劝一劝白姐姐,又怕一个人去,所以想邀我过两日回去一趟,把白姐姐约到敏平侯府见面,如此说话也方便些……过两日我回去一趟。”
“我陪你好了。”宁摇碧略一沉吟,道。
“嗯。”如今纪阳长公主还没宣布痊愈是一件,雍城侯府大总管至今空缺,合府上下就卓昭节一个女主人操持,之前雍城侯和宁摇碧不在倒还罢了,一些事情疏忽了也不打紧,事后补上就好。
如今主人们都回来了,卓昭节这会回娘家去,万一这边出点差错,总归是她不对了。
但宁摇碧亲自陪她回娘家,那这责任却轻了许多,算起来就是他们两个孝顺罢了。
这样过了两日,宁摇碧打发人与长公主说了一声——果然长公主对孙儿百依百顺的答应了。有了长公主的话,宁摇碧也懒得再去问雍城侯,直接命人收拾车马、备下礼物,陪着卓昭节上了车。
到了敏平侯府,卓昭质亲自迎到大门处,接了两人进去,笑着道:“母亲前两日还在念叨着九郎呢。”
宁摇碧微笑:“可是叫岳母大人操心了,实是我不孝。”
卓昭质跟着就不怀好意的告诉卓昭节:“所以今日你是挨定了一顿说了!”
卓昭节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然而卓昭质却笑而不语,不肯透露。
却还当真叫他说到了——到了念慈堂,游氏一眼看到宁摇碧,礼也不受了,立刻命他入席坐下,又紧张的问到伤势——宁摇碧忙表示已经无碍,游氏这才松了口气,跟着毫不客气的训起了女儿:“九郎前些日子才受了伤,如今长公主殿下尚未痊愈,你身为人妇,不思在长公主殿下跟前伺候、照拂夫婿,想着往娘家跑,已是不对,如何还把九郎拖上了?难道你在家里时我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原来如此!卓昭节无语的看向了卓昭质。
这无良的兄长半点都没有为她解围的意思,反倒是抱着手臂笑吟吟的看起了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