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帝听了她这些话,先是一怔,目光不觉闪了闪,深深的瞥了皇太子一眼。
好好的一个人,在宫里头的时候规规矩矩,怎么出了宫就变了样?难道——皇太子所言有假?这里头另有玄虚?
皇太子心头也不自觉一跳,暗道密妃的厉害,不动声色便将父皇的疑心挑了起来。
可皇太子之所以非要选择密妃在的时候跟德文帝禀报此事,目的就是要与密妃面对面的将此事说的清清楚楚,省得事后密妃又在自己的父皇面前进谗言。
“谁说不是!”皇太子也轻轻一叹,无奈道:“这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了,密母妃身份高贵,宫里头与外边也不一样,小廖子哪儿敢怎么样?可出去了,那就不一样了!只能说此人心计深沉,密母妃您如此善良,怪不得被他给骗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儿臣也不敢相信。父皇、密母妃,儿臣所言可是句句属实,父皇和密母妃如果不相信的话大可叫人去彻查!”
密妃被皇太子堵得顿时说不出话来,心中暗恨,面上却忙笑道:“太子爷所言甚是!可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既然太子爷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假不了的!那狗奴才,真是枉费本宫如此信任他!”
德文帝见皇太子说话坦坦荡荡,心中生出的疑虑也消散了去,又安慰了密妃几句。
“密母妃深明大义,儿臣也就放心了!说实话,儿臣一开始还担心密母妃会疑心儿臣居心*、有意杀害密母妃的人呢!”皇太子笑得真心不已,一副大松口气的神情。
“你密母妃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年纪轻轻,心思倒是不少!”德文帝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瞪了皇太子一眼挥手道:“行了,此事到此为止,都别再说了!你下去吧!”
皇太子早就不想待下去了,闻言应了声“是”起身告辞,顺便陪笑了句:“儿臣还不是生怕密母妃误会嘛!”
“怎么会!太子爷向来不是冲动做事的人!”密妃银牙暗咬,皮笑肉不笑。
德文帝又“哼”了一声,没好气瞪着皇太子道:“他不冲动?那就没有冲动的了!好了好了,下去吧!”
皇太子不再说话,施礼而退,转过身去犹自听到密妃在柔声劝德文帝,说道:“皇上息怒,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该说这话的……”
皇太子嘴角勾了勾,眸底满是讥讽。
回到自己的寝宫景和宫,密妃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精致的面容带上一层阴冷。
皇太子……
她没有想到他会当着自己的面在皇上面前说此事,皇上既然已开了金口说此事再不许提,她也不便再提。小廖子,算是白死了!
“不争气的东西,真是活该!”密妃又气又恨又心疼,手心紧紧攥着帕子恨不能揉碎。
密妃阴沉沉的坐了片刻,忽然秀眉一挑,吩咐宫女更衣梳妆,要去皇后的金凤宫请安。
请安这种事,身体娇弱的密妃十天有八天是不到场的,这临近中午的时分突然来了,皇后及身边姑姑、女官们都是一怔,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娘娘,密妃这时候过来准定没有好事儿,娘娘您可得小心些,别着了她的道儿!”秦嬷嬷不由说道。
“嬷嬷,你别说了!”皇后抬眸,微微嗔了秦嬷嬷一眼,命人将密妃请了进来。
秦嬷嬷垂下眼皮默不作声,心中暗叹。
皇后见她如此,心中何尝不叹?自打她为太子妃那一日起,就就深深的懂得了享受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荣耀和体面的同时,要付出的也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要多得多,一个“贤”字足以将她压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