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客人见鬼似的瞪了戈复一眼，一句话也没说，扔下手里的衣服，快步走出成衣坊！
走远了，客人才从那种心惊肉跳中回神，他回头看了眼戈复，小声道：“咋能直呼王上的名字啊，当真是个蛮货！”
店铺里，掌柜也被戈复的话吓了一跳！
“你，你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啊！王上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吗？嘘，小声点。”
戈复咂咂嘴，心道麻烦，但是为了照顾普通人的玻璃心，还是勉强点点头。
掌柜捂着胸口，直到这时，才觉得猛跳的心开始平缓：“哎，我赶紧算账，把钱结给你！”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戈复见掌柜朝后堂走，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哎哟！”掌柜觉得当真不能与这个“傻不愣登”的大郎瞎聊，被阻住脚步后，极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只知道准王后最近风评不佳，哪里晓得大婚的事啊——你放手吧！”
“风评不佳？你说清楚！”
“呃放——”
掌柜本以为自己说得够多，大郎总该放手了。但是没想到，他话音刚落，领口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扯着，顿时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戈复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他懊恼地皱眉，手上松了点力气。
“喂，大郎，你在干什么！”
伙计把手上的东西整理好，抬头就见戈复揪着掌柜的领口，不由得惊叫！
“咳，风评不佳，你咳咳没听到街头巷尾的传言吗？准王后，陶然灭晋啊咳咳咳！”
“陶然灭晋？”戈复盯着掌柜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
掌柜的领口还在戈复手里，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赶紧点点头。
下一秒，戈复松手，掌柜猛然得到自由，立马退了几步远！
伙计赶紧扶住掌柜，眼睛却紧紧盯着戈复，脸上挂着的讪笑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警惕与不安。
大郎是不是有病？
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又能打猛兽，武力肯定厉害！
这要是在这里发疯病了，他和掌柜两个人可治不住他啊！
想到此，伙计视线没有移开，小声地在掌柜耳旁念叨：“掌柜，我们要不要报官？”
他本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小，就算戈复武艺高强，总不至于在耳力上也逆天，但是下一刻，他就见戈复猛地朝他看来，眼神骤然锐利——
“你们不必报官，我以后都不会来了。”
说着，戈复指着柜台上的包袱：“多谢你们告知我这个消息，这些就送给你们吧！”
伙计与掌柜已经不敢说话了，戈复手指过来的时候，纷纷往后退了几步，哪还有心情看包袱！
戈复也不在意，他面色沉沉，随意地瞟了眼已经缩在角落里的两人，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十几秒后。
“掌柜，我，我去看看他走了没？”伙计有些紧张地看着门口。
“好。”掌柜的脸色有点青，点头。
谈话间，伙计慢慢走到店门口，只见人潮涌动，来来往往，却再也没有戈复的影子。
当下，他松了口气。
“掌柜，他走了！”
伙计一回头，就见掌柜的站在柜台前，从背后看来，他似乎在颤抖。
“您怎么了？是不是大郎又做了什么？我我还是去报官——”
“报什么官啊！”
不等伙计说完，掌柜忽然转身，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白狐狸的皮子，激动地手都在抖！
“这张皮子值千金，甚至能卖更高的价钱啊！你还喊他来干什么？快快帮我把它藏好了！要是大郎回头反悔了找我要，你就说没收到这张皮子——听到没有！”
一想到自己竟然能白得这张价值不菲的皮子，掌柜恨不得从此与戈复断绝关系，哪里还管的上报官？
“啊？千，千金？”伙计说话也哆嗦了起来。
“是啊，快关门谢客，我去把它收好！”
“是是！”
……
就在成衣坊在青天白日下，就忙着关门大吉时，戈复在城中晃荡着，连走出城门了也没有在意。
“怎么又出事了？”
“果然，跟着他，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
“叽叽叽！”
戈复忽然停住脚步，被树上的鸟吵得心烦意乱，下一秒，他迅速蹲下，捡起一个小石子就掷了出去——
“啪嗒！”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了下来。
“吵死了！”他皱着眉，暴躁地抓抓头发。
在回去的路上，他的心情很沉重，搭拉着身子，好久才回到他那个临时的破屋。
一路上，全是死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