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不是真怪他不回来吃饭:“哥哥下次记得打发......”才想起木槿之只带了拾书出去:“算了,哥下次记得打发人回来说一声。”
木槿之见她不是真生气便作罢,两兄妹又坐在灯下聊着这院子修葺的事,一夜好眠,第二日,研墨与拾书早早把前院的南书房收拾出来了。
吃过早饭,木槿之便去书房温习功课,木柔桑带着丫鬟唤上旺贵去街上逛逛,见到好看的,好玩的,便买了放车上,又挑了些花草及新的家具一并送往小院。
又因木槿之觉得这一处不过是为了方便读书而买,给取了名静居。
木柔桑一人如此忙碌几日,把家中紧赶着收拾齐整,一晃便到了木凤娥及笄之日。
早饭过后,她对木槿之道:“哥哥,今日凤娥姐及笄,做为堂弟妹,我们需得去观礼。”
又回头对春意道:“去把我为哥哥准备的那件银竹叶儿雪白滚边的冰蓝丝绸衫取来,拾书,等下帮我哥哥换好衣衫,记得戴上那枚镂空兰花扇形玉偑。”拾书忙应是,木槿之笑道:“妹妹何须如此,左右不过是去周府吃顿午饭,下午,我还得回家温书,若是没考好,干爹的脸上可是会不好看。”
木柔桑却是想狠狠地打木清溪的脸,不就是嫌她家穷嘛,还左拐右拐的想把两兄妹弄去周府。
她这一次买了院子,却是故意没有通知木清溪,也没有所谓的乔迁之喜。
“哥哥,话可不是如此讲,咱们代表的是爹爹这一支,周府是外戚,自然更是不能失礼于人前,省得那些不长眼的下人又有舌根子可嚼。”
木槿之笑道:“妹妹觉得如此好,哥哥穿就是了,只是哥哥是男子不必过细讲究,春染,一会儿记得给挑家里最好的衣裳,最漂亮的首饰给你家姑娘戴上。”
木柔桑闻言头顶无数乌鸦飞过:“哥,我还是不必了,有哥哥在前头顶着就行了。”
哪知木槿之却正色道:“这是我木府第一次出现在县城,妹妹又是家里的主人之一,又怎能弱了别家,我原是想随意一点,到是妹妹提醒了我。”
呃,木柔桑想想自己到时顶着个金光闪闪的脑袋去周府,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呢?因该会有很多人牙会咬碎吧!
木柔桑轻笑应了,两人收拾妥当这才带着丫鬟小厮出了门。
从东城行至西城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车程,到了周府,早有长眼的婆子们立于门侧,见一辆青布牛车行来,只当是哪家的乡绅来参礼,便笑嘻嘻的行至跟前,又是做揖又是说吉利话。
木柔桑在车内不语,只是嘴角升起一缕冷笑。
旺贵把牛车停好后,拾书与研墨打帘子的打帘子,摆小凳子的摆小凳子。
旺贵见那些婆子在一旁立着不知该如何行事,便开口道:“我主家是周府夫人的内侄子内侄女,今日是来参加堂小姐的及笄之礼。”
那两位婆子互相对视一眼,并未听说夫人家有富翁亲,只听说有两门子穷亲戚,如今府上已来了一房,莫不是这个是三房的?
“原来是表少爷,表小姐来了,老奴这就去禀明夫人,周妈妈你慢慢引了行至花厅观礼处。”对方见人家自己的下人小厮不少,也不敢当穷亲戚来拿捏,连忙快步入府门去通禀了。木槿之扶着自家妹妹下了牛车笑道:“是个有眼色的,跑得还挺麻利的。”
“哥哥!”木柔桑笑眯眯的喊了一声,却并无责怪之意。
那位周姓妈妈在一边儿引路,一直从前院行入花厅,本热闹的花厅,正在聊天的众人只觉眼一花,门口处一暗,一前一后行来两个小人儿。
前者是一个头戴月色学子巾的童子,身着银竹叶滚白边儿的冰蓝丝绸衫,靛蓝玉腰带上一湖色络子系着的扇形玉偑,随着主人家的行走而晃悠。
(古代:二十岁及冠,称弱冠,十九岁及以下皆可称童子。)
随后而来的却是一团粉嫩,头梳双丫发髻,并戴金梅含珠钗,项挂五彩玛瑙金如意锁,白羽桃红长袖云锦褙子,下着兰花百褶月裙,行走间幽幽兰香暗浮,只道是哪个富贵家的少爷、姑娘来了。
周妈妈把两人领到了上席就坐,同席的只有木云一家,众一这才知道,原来这是木家嫡亲。
木凤钗今日穿了木柔桑前些日子为她做的一袭红衣裙,颈戴如意锁,头系红纱带,端地是娇俏可爱,正值烂漫年纪。
“堂姐,你可算来了,这里一点都不好玩,都在干巴巴地坐着。”
她已经撇下自家爹娘凑到木柔桑身边,另一边,木意杨也拉着木槿之并排坐下,一脸的赞同,小声说道:“妹妹说得对,这事儿办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这家的人。”
木柔桑闻言不语,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宾客,她不识这些人,猜多半是与周府相熟的,有生意往来的朋友。
木凤钗悄悄扯扯她的衣裙:“堂姐,今日你可同我一块儿住?”
木槿之笑道:“凤钗妹子,你堂姐今日得回府,最近刚在东城寻了一处落脚地方,府中的事物都没有收拾齐整,对了,意杨哥,不妨陪我在县城住些时日,待我考过后,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