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上了郑青鸾,那寒二就会暂时注意都放在对方身上。没有直接上郑家提亲,只是寒二觉得这事还是得讲究个你情我愿。
如果郑青鸾不愿意,那就没必要上赶着。
而且,万一郑家还想让郑青鸾当个驸马什呢?如果在议驸马之前,传出他和别女子不清不楚名声,这不是耽误事嘛。
寒二打算是她和她爹双管齐下,她爹去探郑家风,而她……
寒一看了眼自己得到荷包,红底黄字,绣了个“福”。是小太监端着托盘来,让贵人们随意挑,寒二荷包里随机到诗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哦,她看了一眼,发出了文盲声音。拿在里垫了垫,眼光流转问向身边小弟:“你诗是什啊?来让阿姐看一眼。”
寒江雪谨慎地握好自己小荷包,总觉得她姐这话像诱拐小红帽大灰狼。
“哎呀,万一咱俩就直接凑上了呢?”寒二继续利诱,“到时候咱们一起向外扩散,不断收集别人荷包,姐弟同,其利断金!”
这个祈福活动获胜点,既要得到荷包,也要够凑对。有点像是玩抽鬼牌,拿到越多胜率自然越大,可也不是百分百,一旦多出了鬼牌,就原地爆炸了。盟友一起玩自然是更划算。
寒江雪将信将疑。
但还是打了自己荷包,是……“鬼”。
荷包里除了祝福语以外,还会有金果子、银果子,乃至是小石,还有是一幅小幅,算是五花八门安慰奖?
寒江雪得到就是一枚银瓜子。
寒二对弟弟发出了毫不客气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超大声那种,前仰后合,整个人都在抖,长长胳膊搭在弟弟肩膀上,渣女本『色』暴『露』无遗:“你加油啊,我够帮到你,就是不告诉别人你是‘鬼’。”
至于同盟什,她有说吗?没有吧?没有啊。阿姐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颠了。
寒江雪:“……”
闻嘲风好不容易从皇帝身边告退来时,看到就是寒江雪一人站在冷风中,看着荷包委屈模样。宽大袖袍,衬得他整个人都好像更飘逸了。
“怎了?”
“抽到鬼了。”寒江雪摊,对小伙伴小声。
“那我们换。”闻嘲风想也不想,就自己荷包给了寒江雪,拿起了属于寒江雪福袋。“我挺喜欢银瓜子,总好小石。”
寒江雪怔怔地看着换新荷包,明明是一件很小事,但莫名地就一下子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刹那,寒江雪终于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闻嘲风,那年杏花微雨,他站在马车上,仰着对车里年说:“那我们交换吧。”
我我好运气给你。
现实里,寒江雪和闻嘲风一起拆了闻嘲风随机得到荷包,好,又是一个“鬼”,这次是个金果子。
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明明好倒霉啊,可还是觉得很。
寒二则带着她荷包,去精准先收集了一波,她在玩小游戏方面总是格外有灵『性』。而这种荷包大家也不都一定要越收集越多,很多人都会乐意当个祝福送出去。好比长辈送小辈,朋友送朋友,寒二上就拿着她和她爹,本来她还想骗了弟弟,没想到这是个小倒霉蛋,她就敬谢不敏了。
寒二在女卷中简直无往不利,尤其是昨天被她救下贵女,不都和妃族有关,这次也几乎都到了。她们团团寒二围住,也没说什特别话,就是觉得哪怕和这位女将军聊个一两句都会很。
“若寒某拔得筹,必谢各位姐妹鼎相助。”
拥有了足够原始积累,寒二就按照她早就观察好路线,去找上了大公主……身边伴读青鸾。
郑青鸾好看,但人颇有些傲气,不太好接近。又为是大公主表哥,在这种场合其实总会遇到一些尴尬。贵公子们不屑和他玩,贵女们又对他有点敬而远之,不敢和公主抢人。这也就导致郑青鸾朋友圈始终维持在小朋友层。
他最大朋友就是大公主那几个了,几乎都只到他腰或者肩膀,穿着齐肩襦裙、刷着两边丸子。远远走来,就像是一群小企鹅。
再没有比郑青鸾更成功育大使了。
寒二看到这“母『性』光辉”一幕,中越发确定了自己所想,还有谁会比郑青鸾更适合她呢?动不如行动,娶到就是赚到!
郑青鸾昨晚其实也已经被祖母通气了,简直又羞又躁,脸憋得通红,希望祖母够收回成命。
“你不喜欢女将军?”
郑青鸾没说想或者不想,只是:“将军如皎皎明月,我怎配呢?”她,是那、那厉害女将军啊,出身将门,天资聪颖,她合该得到全天下最好男子来配,或者女子。但总之,不该是他啊。
他家名声……他自己也是清楚,只会辱没了将军。他不想自己有天像那些联姻出去家人,为了家里蝇营狗苟,和将军夫妻陌路。
“祖母就问你愿不愿意,哪怕问你配配不上呢?”郑老夫人却是另外一番想法,郑贵妃就配得上皇帝了?皇帝就配得上皇后了?
爱情不是生意,但婚姻是。
这话很残酷,可婚姻本质不就是整合两个家族资源、人脉和财产,共同谋求两家更好发展吗?这些利益是如此赤-『裸』,和生意又有什区别?别人笑话郑家有脸无脑像个花瓶,可他们家如果不这样,在没有足够强大量时空有美貌,又会发生什呢?
“下一代,下下代,总会不一样。”但至在这一代,他们得先想尽办法地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你觉得你不配,焉将军觉得你配不配呢?”
郑青鸾脑子是真不太行,虽然长在这样家里难得保持了明正思,但还是三言两语就被祖母绕了进去。
对啊,虽然机会渺茫,但总要试一试。
郑青鸾对寒二喜欢由来已久,在他还不那叫倾慕时候,他就和大公主一起被郑贵妃故事洗了脑。觉得通天彻地,再不会有比这更厉害女将军。别人要想变成寒二,要想拥有寒二那样成功,但郑青鸾却从始至终只想看着寒二变得越来越耀眼。
哪怕求婚不成,被人笑痴妄想,也总好日后无数个日夜后悔地们自问,当初为什不问问呢。
郑青鸾其实在被寒一救下来时,就有冲动,想问问寒一,我好看吗?就像每一只求偶前鸟类,总想要用最鲜艳羽『毛』去求偶,最好看鹅卵石去筑巢。
对,他鹅卵石。
郑青鸾从小就有一枚玉佩,他自己选『毛』料,自己切石,自己磨,一点一点才终于有了如今如鹅卵石一样温润外表。他小小年纪很是懵懂,却也这该是送给他爱姑娘。努这多年,如今终于有了拿出来机会。
他捧着自己鹅卵石,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鼓足全部勇气去和寒二说,我,悦倾慕将军已久,不求未来如何,只求将军、将军够记得今天。
然后,郑青鸾就被寒二拦了下来。
寒二问得俗气:“呀,你也是鬼啊?”她误以为郑青鸾漂亮鹅卵石是“鬼”了,没想到这石还怪好看。
“不不不……”
“没关系,我们换。”寒二二话不说就自己得到一众荷包里一个,送给了郑青鸾。然后拿走了他鹅卵石,透阳光一照,绿得摄人,“真好看啊。”
郑青鸾却从慌张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嘴巴:“不是、不是,我运气不好,诗比较偏,但不是鬼,这个不是鬼。我诗不好凑对,若将军想要,我去努帮您、帮您问问。”或者买。郑青鸾全部勇气,在真正遇到寒二时,一下子就萎掉了。只剩下了满脸通红,以及一想要完成寒二愿想法,什石什倾慕,都没有帮寒二赢下比赛更要。
寒二没想到对方会这直白和全无保留,哪怕是她那个弟弟,也是她趁其不备看到。这只鸟也太呆了。
白肌脖颈透着血玉通透,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件被精凋琢出来玉器摆件。让人忍不住想要摆入自己家中最显眼地方,向全界宣布,我,最好看!
寒二拿了郑青鸾“诗”,反倒是不着急了,故意逗着对方:“真给我啊?不后悔?没条件?”
“只希望将军够喜欢,昨日多亏将军,不然我,不然我……”
“那不是顺小事。”
“不不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无以为报,但也……”
“那就以身相许吧。”寒二本来没想这快打草惊蛇,还想稍微徐徐图之一下。可是话赶话,就说到了这里。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戏文里不都是这说吗?
郑青鸾直接傻了:“啊?”
寒一今天为要来见相亲对象,特意换了身她觉得特别帅气深边红衣,收腰缚,英姿飒爽,两边金『色』麦穗搭耳垂,既像战场上白袍银枪小将军,也像极了喧哗茶楼之上小霸王。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不容置疑地闯入了郑青鸾人生。
“愿意,我是愿意。”郑青鸾这辈子大概都没有这快反应,他做事总是需要想一想,但始终想不别人,又耽误了自己。可是这一刻,他直觉告诉他,不再等了,他必须得答应下来。“我答应你了,这、这玉石是我从小给我娘子准备,你、你也已经收下了,你你就不反悔了!”
寒二都被吼傻了,原来会大声说话啊。
然后,郑青鸾才意识到自己迫不及待失礼,赶忙垂,懊恼万分。却只看到一双属于寒二,一点点在他面前打了那个荷包。
里面其实已经放好了两行诗。
山有木兮木有枝。
悦君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