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灯下的苏凤锦眸中带泪,却硬忍着没掉,咬着牙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战青城扯掉肩膀上的两根短箭,朝苏凤锦沉声道:“回去了再同你算帐。”
苏凤锦挽着战青城的手,战青城的战枪抵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苏凤锦的腰上,将苏凤锦半提着拎去了大厅。
忆秋见苏凤锦这二人这模样,忙凑了过去,低声道:“我已经请张纪全在云绣坊里头等着了。”
顾秦淮瞧着这两个人,忽的想起了那个傲气的小女侠姜太红来,眸底竟生出几分羡慕:“你二人可真真是,伉俪情深。”
战青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朝宋仁义眯了眯眸子。
叶渊清原是战青城的军师,如今战青城有难,叶渊清于情于理都会站在战青城这一方,只是战青城杀了府中近百条人命,这两两说来,哪个也占不到理去了,只道:“本相听闻有贼人入了府。”
赵阮诚会意,忙道:“确是,亏得战将军来寻凤锦,这才得以解困。”
叶渊清拂了拂手:“既是如此,将那些贼人带回去审。”
赵阮诚伸手挡了挡:“这些贼人已经被战公子杀了个干净,这余下的,这些尸体,不妨就交给下官来处置。免得污了相爷的手。”
叶渊清扫了眼战青城,理了理衣袍,面容冷清:“也好,告辞。”
叶渊清一走,这宋仁义捏着折扇点了点赵阮诚的肩,无奈道:“你可听过一句话?”
赵阮诚面色微凝,他同这宋仁义是一个考场里头出来的,虽说这关系不及战青城与宋仁义,却也算是半个同窗之宜。
宋仁义扫了眼那小心翼翼扶着苏凤锦出门的战青城,笑道:“便是这兔子,若是碰着了软肋,也会咬人,那二位如今可谓是两厢情愿,你又何必再将自个卷进去?”
赵阮诚面色微沉:“多谢宋兄提点,只是,凤锦原就是在下明媒正娶的妻,同在下是拜过堂的……”
宋仁义哗的一声开了折扇,他扇了扇这屋子里头的血腥味儿,笑吟吟道:“你莫不是也忘记了你赠她一旨休书一事?赵兄听我一劝,如今既已娶得佳人,又何必再去回首前尘往事呢?或如果宋某这般,尽享天下美人,岂不快哉。”
赵阮诚手微松了松:“宋兄成日里醉卧美人膝,可当真痛快?”
宋仁义挥了挥折扇,眸色晦暗不明:“你这见天的折腾这么一个人,却是一群人跟着不痛快。”
“那在下便甘愿一群人陪着在下不痛快。”赵阮诚目送宋仁义离了府,扫了眼那些正在收拾这一片狼藉的赵舍,叹了叹气,转过身却见傅文樱站在不远处,以一种复杂的目光凝着他。
他别过脸,绕过了那条路回了主屋。
赵阮诚的府坻离云绣不近,不过,却也不是很远,坐着马车,一柱香的时间也就到了。
那云绣坊里头什么伤药热水的尽数都备好了,战青城紧握着长枪打马车上下来,苏凤锦欲迎上去,却被战青城一把推开,他掀了掀眼皮,淡道:“在外头候着。”
苏凤锦跟在战青城的身后,刚想入里屋,就被众人关在了外头。
田七替苏凤锦号了脉,给她吃了些提神醒脑的药,苏凤锦这才好受了许多,捧着脸,长长的叹了叹气:“他伤成那样,我总是要进去瞧一瞧才好。”
苏凤锦瞧着那地面,战青城走过的地方总带着几滴艳红的血,瞧着鲜艳夺目,扎得苏凤锦眼睛生疼。
忆秋拉着苏凤锦坐下,好声好气的安慰:“你着什么急,他让你在外头候着,定是不想让你进去瞧见他受伤的那个惨样子,他原就是个自尊心极强的,若是让你瞧见他伤成那样,那他日后的威严可还往哪里放,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