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锦紧了紧衣袍子,笑得牵强:“赵大人多虑了,苏某冒昧前来,只是来算一算这些年朝廷与顾家铁矿的生意,如今已经看完了,告辞。”
她同赵阮诚擦肩而过,赵阮诚凝着她的背影,眉宇微拧,这一抹淡淡的味道,竟是如此的熟悉。
战青城不着痕迹的挡了赵阮诚的视线:“赵大人,请。”
赵阮诚回神:“你当真不知凤锦去了哪里?”
战青城挑了挑眉,抱着手臂嗓音低沉:“赵大人莫不是糊涂了?若是当真糊涂了,大可去云绣坊瞧瞧挂在墙上的那封休书。”
“……那是和离。”
战青城阴郁着一张脸进了内阁。和离也好休书也好,战青城都不会让苏凤锦再和赵阮诚这个人有任何干系!
苏凤锦怀着满肚子的心事去了大牢,大牢里因着二殿下的身份,环境倒是不错。
顾景华见苏凤锦来了,眼皮掀了掀便作罢。
苏凤锦站在牢门口,夏季里这天牢倒是凉快:“我见了二皇子妃。”
顾景华猛的起了身,窜到那铁门前,急道:“她可好?”
苏凤锦退了一步,弹了弹衣袍,姿态随意:“不是很好,你且告诉我,此事到底是谁在陷害你。”
顾景华愣了愣:“你信我?”
“我去锻造阁查过,那些铁是大前年置买,那置买之人便是先前的户部侍郎刘大人,而刘氏一门早已经满门抄斩,如今即便是查出来了,也早已经死无对证,我依稀记得,当年的刘氏,好像是魏大人的门生?”
顾景华恍然大悟,他朝着那门上狠狠打了一拳,咬牙切齿:“竟是他!本殿下当年当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那位刘大人原是刘玉香的爹,刘玉香嫁入将军府,刘大人自是要跟着战青城一块儿站在顾景华这一边的,原以为是自己人,没想到竟是个吃里扒外的!死了还要被人利用着来算计他。可如今他便是同那刘大人扯清干系,倒更像这件事是他当年幕后指使了。
苏凤锦捏着折扇,那清亮的眼朗的眸子熠熠生辉:“顾某倒是有个法子能助二殿下。”
顾景华凝着苏凤锦:“你想要什么?”
“二殿下说笑了,你我既是一家人,我又怎会视而不见。”
“她…就托你照顾了。”顾景华的心里最放不下的,到底还是自家爱妃。
苏凤锦扬眉笑:“她原就是顾家的,照顾她亦是理所当然。”
顾景华凝了她一会儿,才开口:“如今顾府的主事同往年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顾景华将她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树大招风。”
苏凤锦出来的时候还在想着顾景华那句话,顾府这颗大树,今上若是移不到自家花园去,挡了他路往旁的地方长了,那必会被修枝剪叶,如今的顾府眼看着就要换新人了,或许这一次的事情,只是对苏凤锦的一个试探罢了,根本不会有什么大事。
只是到底人命关天,苏凤锦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顾冉坐在马车里,替苏凤锦倒了盏茶,拉着一把老迈的嗓音:“少爷,此案今上为求公平起见,将案子挪给了当年战府的那位二爷,只是少爷如今与那位二爷相熟,又怕有些不妥。”
见生捏着剑,扫了眼外头坐在马车上的浣纱,气乎乎道:“什么相熟,我看就是那混帐东西想吃我家爷的豆腐罢了!如今豆腐吃不着了,便好几日的不来了,若是少爷去求得他,还指不定他存着什么龌龊心思呢,要见生看,离他远远的才好。”
苏凤锦揉着眉心,眼看着这一天又这么过去了,她那一堆的帐本好像更高了,好在过去的时候瞧见忆秋正在查帐。
忆秋抬头瞧着面容疲惫的苏凤锦,搁了笔,冷笑:“原以为你是个块好木,没曾想你竟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苏凤锦眉心跳了跳,坐在书桌前端了茶一口饮了个干净:“忆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忆秋干脆就坐在了那书桌上,抱着手臂瞧着苏凤锦,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你脑子是不是缺了点什么?如今青天白日的,你也敢往那天牢里跑,你当今上安排的那些人是吃干饭的不成?那里是伏令司,可不是旁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