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凉臣坐在床上,看着旁边熟睡的人,脸上带着笑,什么都没做,就静静地看着她。
锦衣刚进内室就被世子这眼神给惊了一下,端着水盆都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
从来没见过世子这般温柔的模样,瞧着枕边的人,像是瞧着全天下似的,让她看了都觉得心里狂跳,震撼不已。
爱一个人,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这样的地步呢?
瞧见了锦衣,宋凉臣抬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己起身,越过美景下床,让她把水盆放在外头。
“世子妃累坏了。”他勾着唇,笑得像偷了鸡的黄鼠狼:“让她多睡会儿,我先起身准备去军营。”
锦衣点头,想着外头的人,忍不住道:“于主子来了,瞧着心情不太好,世子要不打发一二?不然她若是来吵主子,咱们也不敢拦。”
宋凉臣点头,洗漱更衣之后出去,于氏已经在花厅里等得不耐烦了。
“爷。”
一瞧见他,她便扑了上来,楚楚可怜地道:“妾身昨日做了噩梦,梦见有人要来杀妾身,也要将妾身给推进那荷花池里。”
宋凉臣拍了拍她的背:“这府里没人敢动你,等世子妃醒了,自然会处理点香的事情。”
“爷要交给世子妃来办么?”于氏皱眉:“怕是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宋凉臣道:“她说了让官府之人来查,这横城的衙门也不是吃素的。”
衙门么?于氏一愣,垂了眼眸:“那也好,妾身就等着结果了。”
“走吧,回去洗砚池用早膳。”宋凉臣将她带出了相思苑:“等早膳之后,我要去军营一趟。”
“好。”于氏笑了,一路拉着世子走,路上还忍不住抱怨一句:“妾身现在好歹怀着您的亲骨肉,临风今日还不想让妾身进去相思苑呢。妾身看他听锦衣的话都比听您的话积极。”
临风走在宋凉臣旁边,低头不语。
宋凉臣笑了笑没应她,径直往前走。气氛有些尴尬,于氏才反应过来,小心地打量宋凉臣:“妾身说错话了?”
“照顾好你的身子吧。”他道:“其他的话,不该你说的便不要说。”
于氏一噎,眼里的泪水立刻就出来了。怀着身子的人本就敏感,当下就停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
自从怀孕,这人是愈发骄纵,就觉得全世界都该惯着她宠着她,事事以她为重。
宋凉臣没理她,继续往前走,走到岔路口的时候道:“临风,去仕女楼。”
“是。”临风应了,看了后头站着的于主子一眼,引着世子往仕女楼而去。
于氏站在原地嚎啕大哭,前头的人也依旧没回来,气得她浑身发抖,抓着旁边的墨儿问:“我还比不上一个奴才吗?”
墨儿皱眉,被她掐得疼了,又不能甩开,只能轻声道:“主子,临风是从小跟着世子爷的,您…”
“我又没说错!”于氏恼怒地推开她,站起来就往洗砚池走:“去告诉世子爷,我动了胎气。”
墨儿抿唇,无奈地去了。过一会儿回来,站在远处禀告:“爷给您请了大夫来。”
“爷人呢?”于梦霜皱眉。
墨儿小声道:“在陪宁主子吃早膳。”
其实世子爷的原话说的是:“我又不是大夫,去看有什么用?让府里的大夫去吧。”
只是这话墨儿没敢说。
于梦霜挥手就砸了一个花瓶,撑着额头咬牙切齿地道:“真不明白爷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说完这句话,心里还是顿了顿,于氏抬头看了四周一眼,挥手让墨儿把门关上:“他们打算让衙门的人来查,你帮我送封信出去吧。”
墨儿点头,皱眉想了想,突然有些恍然:“横城衙门,是不是那个向……”
“闭嘴,送信去就是。”于氏起身去写信,写完加了蜡封,才交给墨儿。
墨儿领命去了,出府的时候却碰见了浣纱。
“墨儿姐姐有什么东西要去买吗?”浣纱笑道:“奴婢可以一同去买回来。”
“不必,我自己去。”墨儿有些慌张地朝她挥手,提着裙子就跑了。
浣纱皱眉,好奇心一上来,便跟着去看看。
美景睡醒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疼,抬一下胳膊都十分困难。睁眼瞧瞧,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外头已经是午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