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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说起老吴头给我讲的那个美人坟的故事,王乡长一个个的细节都记的很清楚,王乡长说自己当年是地主的儿子,因为成分不好,被派到水库工地里做施工员,那时自己郁郁不得志,幸亏认识了老吴头他们,没有把自己当成地主分子,大伙很谈的来,少了许多阶级批斗。自从那次遇到尸妖老吴头找自己出主意,他和老吴头对付了尸妖,关系就更好了。后来修完了水库,工地指挥举荐,自己就转为了工人,八零年之后,当了办事员,经过多年的工作,成了现在的乡长,因为经常去看望老吴头,庄上让老吴头当了治保主任。王乡长还感叹现在不论成分了,不然像他这种地主成分,顶多是一个臭老九,在小学里教书。
我问宋先生现在还好吗,王乡长摇摇头说,十年前宋先生就去世了,他说到宋先生去世,语气变的伤感起来。我想不到堂堂的一个乡长,说起话这么平易近人。也许王乡长是从最底层爬上去的,对我们这些泥腿子,有特殊的好感,不把我们当外人。
到了庄上,先是找了大队,大队书记赶紧拿来话筒,要在大喇叭上咋呼,王乡长制止说自己要亲自请宋先生和麻子大爷,不让大队里的人咋呼。说了一会话,王乡长就要走,我在大队书记羡慕的眼神中,和乡长一起坐上了吉普车,朝黄花观走去,在车上的小窗户里看着庄上的人一闪而过,让我感到非常的稀奇,吉普车跑的很快,我看见大槐树,就指着大槐树说:“王乡长,前面的大槐树就是黄花观,这时候我师父应该就在黄花观里。”
王乡长听了之后,就让司机在大槐树下停车,停下车子,我从车上下来,惹来了大伙的侧目,我心里不由的生出一种自豪感,我这个可是坐乡长的车回来的,在那个坐拖拉机都要炫耀一番的时代里,能坐上吉普车,这个绝对值得别人羡慕。和大家说了一声,来的是王乡长,在大槐树下乘凉的人,都赶紧的站起来,和王乡长打招呼,王乡长笑着示意他们坐下。打完招呼后,我领着王乡长到了黄花观,一看巧了,师父和麻子大爷都在黄花观里下棋,我看他们在黄花观里,就赶紧的给乡长介绍师父和麻子大爷,乡长过去给两个人握手,简单的说了下来意。
和师父他们说了一会话,转身对我说谢谢,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给我买糖吃,我想要乡长的钱,可又不好意思要,师父看到这里,让我拿着钱回家看看去。我听师父的,高高兴兴的拿着钱。手里有了零花钱,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奔宋老头的代销铺。这时候已经到了九十年代了,农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别的代销铺越来越大了,但宋老头的代销铺依然是老样子。
两间小瓦屋,老式的窗户,透不了多少光亮,一道水泥的柜台,把里外拦住,成为外人不能逾越的障碍,把里外分开。柜台上放着装散酒的坛子和装臭豆腐的坛子,其他的东西在货架子上横七竖八的摆着,那些乱放的东西,也许只有宋老头能找到。
我到了代销店,一下子爬在柜台上叫道:“老头,给我来点糖块和五包瓜子。”
说完我拿起那酒坛的盖子,拿起酒端子,舀了一些酒尝了尝,说:“这次的酒味重,看来你没有掺水。”
“去去去,滚下去,别坐在柜台上,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赶紧说:“我吐不出象牙,但能吐出口水,真不行给你的酒坛子来两口,然后给大伙说说。”
老头一听焉了,嘴里小声的骂着小兔崽子,我不吃亏,也在心里骂他,虽然我们这样骂,但从来不记仇。老头看看我的两块钱,对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又偷家里的钱了?你小心被你爹知道了,打断你的狗腿。”
“谁说我偷的?我这钱可是乡长给的。”
“吹、吹吧,乡长给你钱呀?他认识你是老几呀?我都好几年没有见过乡长了。”
我一听火了,对宋老头说:“老头这钱就是乡长给的,你还卖不卖东西?不卖的话,我到南边去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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