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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子明被她一言提醒,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心中不由暗暗吃惊道:自己一向对她规规矩矩,今天怎会如此?人们常说,酒能乱性,看来此言确实不虚,自己下午已经跟柳琴做了一桩糊涂公案,现在若再对谢静雯暗施轻薄,跟检查组那个姓宋的还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他赶紧收摄心神,低着头一心一意按摩,谢静雯早就闻到了他鼻息间微微的酒意,知道他刚才如此,不过是酒后微失,并非是故意轻薄自己,此刻见他从善如流,闻言即惕,心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他颇为赞赏。
于是她也不再提刚才的话,而是转口问道:“既然审批的事办不下来,而对方又要撤股,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呢?”
“我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没想出什么主意呢。”方子明茫然道。
“看来马正南说得不错,你确实不适合做生意,”谢静雯望着他戏谑地说道,“商场上的事瞬息万变,你既无急智,又无预见性,怎么跟别人竞争呢?”
“你说得很是,”方子明惭然道,“其实我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做生意。”
“唉,只可惜我现在的能力最多能影响到市药监局,就是想帮你,也很难帮上什么忙。”谢静雯叹了口气道。
“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方子明忙笑道,“你还是安心养病吧,等你身体好了,什么事都好说。”
给谢静雯按摩结束以后,因为下午和柳琴风流过,方子明觉得身上粘乎乎的,所以赶紧去洗了个澡,经过热水一冲,他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这时他才想起高德馨给他打电话的事还没有对陈方青说呢,于是他赶紧给她打电话。
“既然他们已经明说了,那也没什么,”陈方青听完他的叙述,沉吟了片刻道,“要撤股就让他们撤吧。”
“可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方子明忙问道,“这制药厂是开还是不开呢?”
“这件事我一个人也决定不了,”陈方青想了想说道,“我得先给尹蕾打电话商量一下,然后再把王姐、倩姐、芝儿她们都叫到一起,大家开会讨论。”
“那什么时候开会啊?”方子明问道。
“就定在后天吧,”陈方青说道,“后天是双休日了,这样大家都不用请假。”
“那好吧,”方子明叹了口气道,“这回真是弄成竹篮打水了。”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不算什么大事,你怎么又说这些丧气话?”陈方青娇嗔道。
“是,是。”方子明连连点头,两人又闲聊了两句,这才挂断电话。
连日无话,转眼之间就到了双休日,在陈方青的召集下,向余倩等人都齐集她的别墅之中,商量制药厂的善后事宜,段尹蕾等几个在BJ的,因为来去太耗时间,所以没有回淮阳,另外诊所那边因为节假日很忙,就留下了郑燕和郑怡在家照看,所以只来了赵敏一个人。
众人之中,只有陈方青和赵敏对这几天发生的事知道得很清楚,向余倩和魏雅芝是多少知道了一些,而且王西郡和刘香则是完全不知情,所以等众人集齐之后,陈方青望着众人说道:“各位姐妹,想不到元旦小聚之后,还不到一星期的时间,今天又要劳烦大家了。”
“姐妹们能经常相聚在一起,倒也是一件好事,说不上什么劳烦不劳烦的,”王西郡笑道,“只是你今天把我们召来,想来不仅是为了让我们聚一聚吧?”
“我就知道瞒不过大姐的慧眼,”陈方青笑道,“如今确实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本来这事暂时还没有结果,我们不必这么匆忙商议,只是有人心里急得很,若是不把大家召来,我恐怕他坐立不安,所以只得把大家请来商议一番。”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瞟着方子明,刘香看见方子明坐在一旁,样子十分尴尬,心中有些不忍,忙开口问道:“清姐,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好吧,我来把这件事详细说一下。”陈方青笑道,于是她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高德馨昨天电话里所说的内容,一丝不漏地全说了一遍。
“才几天时间,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向余倩有些吃惊地问道。
“正是,”陈方青点点头道,“要不怎么这么着急就把大家请过来商议呢?”
“这姓高的怎么能这样?”刘香愤然道,“这不是耍着别人玩吗?”
“这事倒不能怪他,”方子明反倒为高德馨开脱道,“一来审批失利的事情确实是我的责任,二来是合伙的事他也做不了主。”
“你倒是好心,这时候还帮他说好话,”向余倩白了他一眼道,“我们早就跟你说过,那个姓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回总信了吧?”
“吃一堑长一智吧,”王西郡叹了口气道,“与他们这种人做生意,本来就是与虎谋皮的事,所以现在散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我很同意王姐的看法,”陈方青忙说道,“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就不想让那个姓高的挤进来,只是因为他有个老子在本省当官,怕他暗中使绊子,所以才勉强答应,现在既然他们自己提出来撤股,我倒是觉得省心了。”
“说是这么说,”向余倩摇头道,“可是这一折腾,受的损失就不小了。”
“损失都是小事,”陈方青忙说道,“大不了我把陈氏集团的股份再转一部分出去,问题最大的是审批的事,我们现在能不能继续办制药厂,主要问题就在这上面了。”
“这个损失还是要好好盘算一下的,就是制药厂以后的发展前景,也得重新评估一下,”王西郡叹了口气道,“要不你总是拿老本往里面贴,那也不是一回事啊。”
“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开什么制药厂了,”方子明听了她们的对话,不由苦笑一声道,“这现在药还没见到个影儿呢,钱已经丢进去几千万了,象这么弄下去,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你这话也过激了些,”王西郡摇头道,“如果真的就此罢手,那买进来的厂房设备岂不是全填水坑里了?”
“这倒也是,”方子明搔了搔头道,“如此一来,真是进退两难了。”
“如果做事都是一帆风顺,世上又怎会有挫折二字?”王西郡笑道,“以前你总说自己是狗屎运,难道一时踩不着狗屎,就开始心灰意冷了么?”
“光是有信心有什么用?”方子明苦笑道,“这些事都是要踏踏实实去做的,以前我没有插手做事,青儿倒做得好好的,可是我刚一插手,就把事情做坏了,可见得我是个没用的人。”
“其实我听了青儿的叙述之后,觉得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王西郡忙说道,“其实象我们这些人,生意固然是要做,但也犯不着象别人一样不择手段,所以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倒是很赞同你的做法,所以我觉得你不必有太多的内疚。”
“对呀,对呀,”刘香和魏雅芝都连连点头道,“男人就该有点血性嘛,看着自己的员工受人欺负,那还叫什么男人?”
“多谢你们的安慰,”方子明叹了口气道,“可是正如青儿所分析的那样,同样的事情,由不同的人去做,结果就会大不一样,这件事也许确实该做,但是却不该由我亲自去做,那样就留有转圆的余地,由此可见,我还是缺乏急智和机变啊!”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向余倩也安慰他道,“你能认识到这一点,那就很不错了,以后做事的时候只要动动脑子,三思而后行,就不会再出这样的纰漏了,这次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也不必总是念念不忘。”
“倩姐这话说得很是,”陈方青笑道,“我前天就跟他说过了,咱们经济上受点损失没什么关系,但千万不要堕了自己的志气。”
“是啊,一次失败算什么?”王西郡笑道,“曾国藩的用兵之道比左宗棠差多了,可是他凭着一条屡战屡败屡战的信念,由儒士而统三军,最终成为晚清中兴名臣,这才是入世者追求经世之道的典范哪!”
“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如此一致,我真的很高兴,”陈方青笑道,“看来我们的制药厂必须坚持开下去,不然岂不让人笑话?”
“继续把制药厂开下去,这我也是赞同的,但我们必须对目前的形势重新做一下估量,将资金链、生产链、销售链、公关链、广告宣传链等一系列问题都落到实处,这样才能做到有的放矢,不致于出现象现在这样措手不及的情况。”王西郡很认真地说道。
“那是自然,”陈方青点头道,“其实今天把各位姐妹请来聚一下,不过是为了稳定军心,至于后继的事项,必须等马正南把撤股的事情了结之后,再从长计议。”
“嗯,这样就好,”王西郡点了点头,然后望着陈方青问道,“这件事你一定和尹蕾商量过,她是什么看法呢?”
“她的意思跟你想的差不多,她说现在既然出了这样的事,就不要急于考虑是不是继续开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