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立人最后将手指点在两个圆圈之间,眼神带着几分拷问紧盯着我。
一边是杀死同类,成为唯一的胜者,一边是招惹异类,最后成为两边眼中的异类吗?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在心里费解的想着,表面上却故意轻笑一声,道:“吴叔原来是林国富的说客吗?”
“他怎么能让我当说客。”吴立人淡淡地道。
我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一些,“那这番话,到底是为了谁说的?”
“你。”吴立人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在内。
“我?”我顿时大吃一惊,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却觉得有些可笑,“您这是在劝我一条道走到黑?”
既然这番话是为我而说,自然是期待我做出他认为正确的选择,走正确的道路,杀死全部同类,成为唯一的胜者,我的同类……
吴立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低沉地道:“这条路本来就是你自己选的,也有人劝过你,给过你另外的选择,但是你拒绝了,不是吗?”
这段话很耳熟,我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你是……”
我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吴立人便打断道:“不管怎么说,你成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早已经没有退路,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既会对你起到帮助,也同样是作为一种束缚的存在,这短短半年时间,你从一无所有的无名之辈,是怎样变成Z市的有名人物,每做一件事,就像是蜘蛛吐出的蛛丝,这张网既杀死了猎物,壮大了自己,也同样是一种束缚。”
“您对我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我十分不解地望着吴立人,可是那张融合了军人般铁血,和政客般虚伪的脸上,毫无破绽。
吴立人冷声哼了一声,右手的五指张开用力的摁在桌上,每说一句,便收回一根手指:“还不明白吗?我不希望我女儿这一生留下一个抱憾终身的缺憾,你不能死在Z市这盘棋里,我本以为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我发现你的眼光太狭隘,纵然心机和手段超于常人,可是却看不到这盘棋的全貌。”
“你动了林家,那就是在向上层社会宣战,你已经无法融入进去了,如果你成为了上层社会的敌人,即使你击败了所有的同类成为唯一的胜者,你也永远不可能拥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话语权,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话语权从来都在权贵手里。”
“你以为把事情闹大就可以护你暂时的周全,但是等这段时期过后你又打算怎么做?”
“你以为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万事大吉?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惹怒到了不该惹的人,哪怕你是清清白白,也可以让你失去一切?更何况你现在早就越了界,抓你都不用想罪名。”
“今天跟你说这么多,纯粹是站在文姬父亲的角度上,但是今天过后,直到文姬回来的那一天之前,我都不会再对你说类似的话。”
吴立人每说一句话,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快要让我喘不过气来,可是就在最后这句话说出口后,我整个人仿佛拥有了新的力量,我猛地站起来,两眼圆瞪,激动地问道:“您刚才说……文姬会回来,是真的吗?”
吴立人依旧稳如泰山地坐着,眼神盯着眼前的茶壶,并不因为我的站起而移动眼神分毫,他语气冷淡地道:“你现在还没有让我非要回答不可的资格,等你有资格了再来问我女儿的消息。”
我现在整个人大脑好似充血了一般,言行举止都是下意识的行为,完全无法隐藏或者伪装,我的五指在轻颤着,“我要怎样,才算有资格?”
“等你哪天能够和市局的王局长平起平坐,再来问我吧。”吴立人想也不想地便给出了答案。
“市局……王局长吗?”我默念出这个名字,喉咙有些发干,那家伙的人品虽然为人不齿,可是地位却比我高多了,像我这种毫无背景的人,怎么能跟这种人平起平坐。
“怎么,这就气馁了?”吴立人站起身来,作出一副要走的样子,斜睨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