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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其实是姓杨的那老家伙给皇上下的套。”方少云和拓跋珪对面相坐,前者少有的一脸严肃。
“你也知道皇上一直对祖宗传下来的那个兄终弟及非常厌恶,总想废除。可是后宫中有明真太后,前朝有杨老头一班死硬派,每次皇上一露出废除的意思,那群家伙就搞哭祖庙跪朝堂绝食上吊那套把戏,还煽动不明真相的糊涂太学院书生闹抗议。
这次也是,皇上想找个人出来树立榜样,好为废除这条旧制铺路,结果这边刚找好人选,那边就知道了。也不知道那群人怎么做的,总之是之前明明答应了皇上的人选反水了,害的皇上又受了太后一顿委屈。
所以皇上也是恨的牙痒痒,对自己身边都有奸细的事火大的很,柔妃就出了个主意,让皇上以赏赐为名送几个美人过去。当然这里面有真美人也有皇上的人。
可谁想杨老头来了个反将,说要论功劳首推战威侯,而且战威侯只有一个夫人,正是后院空虚,不能亏了战威侯。逼的皇上没办法,只能给你送了个人来意思意思。
没想到那死老头又说什么他的女儿是你母亲,他就是你的外祖,当外祖的要爱护关心子孙,皇上都送人了他这个外祖不能看不见,所以就从自己府里又挑了三个出来给你一齐送来。”
方少云说着只是摇头,为拓跋珪遇到这样的“外祖”叹气。
“我就说皇上这次怎么会干这种事,果然又是姓杨的!哼,外祖?他也有脸说是我的外祖?我可没承认有这么个外祖!我只知道我的外祖姓薛不姓杨!”
拓跋珪一拳头擂在桌子上,让桌上的茶壶茶碗响成了一片。
方少云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劝道:“我知道你厌恶他们透顶,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按照世俗道理,他还就是你外祖,哪怕只是名义上的。长者赐不得辞,这是世俗规矩,避不了的。”
拓跋珪更火:“什么狗屁规矩,老子就是不遵守又怎样?”
方少云目光闪了闪,说:“这是现实,你若不肯遵守必定会遭受万人指骂,口诛笔伐。你想想,值得吗?
还是算了,不就是送几个女人过来吗?大不了你就眼睛一闭,全当她们是每天要穿的衣服,将就着算了!”
“嘿,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什么叫每天穿的衣服?什么叫将就?那是能随便将就的吗?
就算是衣服,老子也只喜欢穿自己娘子那件,别的都没兴趣!”拓跋珪破口骂道。
这是什么烂比喻?衣服?惹急了他直接把姓杨的一家都拆成衣服碎片,嗯,还有眼前这个瞎比喻的家伙!
见他真生气,方少云急忙陪笑,然后又说:“其实皇上知道杨老头盯着你这个侯爷位置呢,他反正是没有兄弟的后患了,所以才蹦跶的这么欢畅。可怜那些被他拉拢过去的糊涂家伙们,还真当兄终弟及这条旧制会给他们带来多大好处。”
拓跋珪皱皱眉头:“这旧制还是得早点废除,要不然我都不放心。你说万一哪天边疆再起战事,我必定是要去的,可战场无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我可不想自己流血流汗拼下来的家业落到别人手里,苦了自己娘子和孩子。”
对这话方少云十分支持:“是啊,这条旧制不除,就会滋养一大批蠹虫。咱们苦累,一个不小心就落进他们手里,就是死了也不能甘心。只可惜,”方少云话锋一转,无比失望地叹息——
“只可惜皇上千辛万苦才找到个愿意当一个吃螃蟹的人,结果只是昙花一现,白高兴一场……唉!”
“那样的怂货没有便没有,再找个就是了。我就不信这大魏朝再找不出一个骨头硬脑筋清楚的人来!”拓跋珪不以为然。
方少云白他一眼:“你想的太简单了!要知道这件事关联多大,牵扯到多少人的利益,他们怎会就这么看着不动作?这是很危险的,送命都是轻的!能不能抵扛得住百姓口水还是两说呢!”
拓跋珪一拍桌子,愤愤地:“既然生而为人,自当顶天立地,要是怕什么口水流言性命威胁,还不如一刀抹了脖子算了!”
“唉,枪打出头鸟啊!兄弟,我就叫你一声兄弟了,我劝你不要……”方少云拼命地劝,惹得拓跋珪冷笑连连。
“暗夜公子,我竟从来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暗夜公子原来只是个……哼!”
“只是个什么?普通俗人吗?我本来就是普通俗人!普通俗人爱惜自己性命,怕死又怎么了?碍着谁事了?”方少云也火了,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着拓跋珪——
“是,你是大魏朝最年轻最有本事的侯爷,你武功高强,身边还有一帮子忠心赤胆的黑云三十骑,你自然不用怕。
可是那些普通人呢?他们有什么?赤手空拳跟朝野上下的死硬派斗,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流的血就不是红的吗?他们就没有至亲至爱的人,不需要珍惜吗?
你既然会说为什么你不干脆去做?有本事你去当这个出头鸟立这个榜样,我方少云第一个服你,当着别人的面给你下跪磕头都行!可是你敢吗?你能吗?不能就给我闭嘴!”
“谁说我不敢?只要皇上愿意选我,我拓跋珪绝无二话!”被方少云这一番话逼怒的拓跋珪想也没想就跳了起来大声喊——
“我不稀罕你下跪磕头,只要你能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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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帮我找出我娘的死亡真相,让我能报仇雪恨!还有就是舞舞,我要她平安,过的快乐不被人欺负!这些你要是能做到,我就跟皇上自请废除这条旧制的人选!”
“砰”的一声,一只茶碗被他一拳砸成碎渣,他凶狠地瞪着眼发誓:“如有退缩,就如这茶碗!”
方少云忽然就缓了脸色,嘴角甚至噙了一抹微笑,缓缓地坐回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