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纫针墨微两个身上伤还没养好都没跟来,红绡红罗两个大丫头要负责看门,青纨也留下了,鱼鳞舞就带了雪舞过来。此时也急忙从厨房间跑出来跟着十三去铺设车里的坐垫。
屋里的人先是被鱼鳞舞那下唬的一愣,随即又听见拓跋珪喊,纷纷离开桌子赶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刚还好好的呢!”大哥鱼渊挠着头担心地问。
鱼父看着鱼鳞舞在那吐只是转着眼珠想事情。
莳花一脸的茫然加忧虑。
鱼母却跟大嫂慧娘两个盯着连苦胆都快吐出来的鱼鳞舞咬指头商议。
“老大,车子备好了。”十三动作很快。
拓跋珪伸手就要去搀扶鱼鳞舞,雪舞急忙跑过来帮忙。
“先别忙!”鱼母忽然拦住众人,然后转头问女儿:“你这吐是压着难受想吐还是往上犯恶心想吐?”
咦?呕吐也有这么多讲究吗?众人疑惑。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就好像有什么往上顶……嗯,我一闻见那鱼汤就往上顶。娘,今天的鱼有什么问题吗?”鱼鳞舞抹抹眼角因呕吐导致的眼泪说。
“大清河里的鱼,你大哥亲手抓的,你娘亲自剖洗炖煮,你从小吃到大的,能有什么问题?”鱼父皱眉道。
说的也是,从小到大都喝惯了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那,你们有没有觉得腥味?”鱼鳞舞问。
“没有啊!”莳花第一个摇头。
她对腥味可是厌恶至极,平常人做鱼肉等荤腥,只要她闻到一点腥味都不会吃。
可是鱼母的汤她只觉得很美味,没闻出半点腥气来,甚至,她还从汤里面闻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那就怪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病了?鱼鳞舞猜测。
“要是我没猜错,舞舞这是有喜了!”鱼母权衡再三,终于说。
这话恍如一个惊雷,咔嚓一声炸到拓跋珪的脑袋上,好半天没有转过神来!
有喜了?有什么喜了?
十三捅捅他:“老大!老大你怎么傻了?你当爹了!喂喂!嗨!”晃了半天手对方没反应,十三索性一巴掌拍到拓跋珪的后背上,震的他往前冲了两步。
“十三你干嘛?”拓跋珪懵懵然回头看十三,不懂他好好的为什么打自己一拳。
“这家伙乐傻了啊!”十三指着拓跋珪哈哈大笑。
鱼渊和鱼父也大笑起来,就连莳花雪舞也咯咯地娇笑着。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咱们侯府要添小少爷啦!”雪舞机灵地跑上去对拓跋珪贺喜,然后又回来搀扶鱼鳞舞。
小少爷?要添小少爷了?——“啊啊啊!我要当爹了?”拓跋珪这才回过神来,惊喜地啊啊大叫着,就跟当初鱼潜听说他要去苍鹭书院念书一样的傻劲。
“可算是明白了!”莳花飞他一记眼刀子,很不客气地说:“原来威风赫赫的战威侯也是个凡人呐!瞧刚才那样,就跟个傻瓜似的!”
拓跋珪顾不上莳花的嘲笑,急忙叫十三备马:“火速赶往蟠香寺告知祖母!哦,还有三叔三婶他们!”
“得令!”十三跳起来双足啪地一个点正,行了个军队礼。
见他们这样着急,鱼母只得打断:“姑爷,还是先请个大夫来确诊一下吧?”免得不是空欢喜,还丢人。
“对对对,应该先请大夫!瞧我,竟欢喜糊涂了!”拓跋珪扶额大笑。
鱼渊道:“理解。当初我当爹时也跟你现在这样,什么都忘光了,就只记得自己要当爹了!”说的众人齐齐大笑起来。
……
柳老太君心情很不好。
儿子跟孙子之间的矛盾因由她都知道,其中内情她更是清楚,但偏偏她不能明说。
这些年她对大儿子明示暗示了那么多,可那儿子就像被迷了心窍,完全领会不到她的意思,倒是每回都能对杨氏的话心领神会!
想到这个老太君就忍不住咬牙骂:“这女人倒底用了什么方法迷惑那蠢儿子?莫不是个狐狸精变的不成?”
那天鱼鳞舞匆匆上山,她一听见大儿子那话就气的眼前发黑!
这个笨蛋,你倒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找死,而且还是拉着全家人去死啊?
老公爷的苦心,萧太师的谋虑,先头媳妇薛氏慰娘的心血,自己的隐退青羊城部署,竟然都要被你葬送完了不成?
“拓跋英,你这个蠢猪!”气狠了的柳老太君破口大骂儿子。
然后她叫鱼鳞舞带话,告诉孙子不要在意别人。
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太平下来了?——对着面前翻开的《地藏菩萨本愿经》,老太太握着木鱼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老太太,大师傅要给老公爷颂经了。”门外随行丫头红绫道。
蟠香寺的大和尚给定国公拓跋敏之念超度经文是每年都要做的事,而每年柳老太君都会来寺里。
“候着。”老太太放下木鱼,站起身来。
心里实在烦闷,且去老公爷灵前诉一番吧!
如此想着,老太太抬脚出了禅房,往经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