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芳园,顾名思义,就是指世间芳香集于一园的意思。
现实也是如此。
集芳园里有千百种花卉苗木,比如月季桃花芙蓉牡丹等,也有本身含有芳香性质的檀木香樟一类树木,进入园中鼻尖荡漾着各种芳香,人也觉得神清气爽。
万菊园就在集芳园里头。
万菊园的菊花多不胜数,虽然称个万字有些夸张了,但这里的菊花可说是汇集了整个大魏朝的精品,甚至还有其他国家引种过来。
玄墨,泥金香,十万金铃,玉翎管,瑶台玉凤,墨荷……等等,最稀罕的还有一种蓝紫色的菊花,花色艳丽呈深蓝色,与其他品种相比,显得非常高贵神秘,因此也最是吸引人。
鱼鳞舞车驾行到清辉山庄门口就被拦下——
“端亲王府私苑前,所有人等一律下马落轿!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体型彪悍的差人仆役厉声吆喝着,毫不容情地驱赶着不经意间走近来的平头百姓,有走的慢了点的还会挨上顿斥骂加上两脚。
两个婆子上去陪笑,想叫鱼鳞舞的车子驶进山庄里面一点,却被那仆役像挥赶苍蝇一样地赶开:“去去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都想往里走的吗?下车下车!”
仆役梆梆地敲打着车辕不耐烦地催促着。
鱼鳞舞变了脸。
“这简直就是欺负人嘛!”纫针很气愤地说。
要是平时下车走两步自然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啊,这私苑门口车马纷纷,人挨着人的,万一一个不小心被撞了怎么办?要出人命的!
“可惜五爷没来,要不然哪有这些人嚣张的份!”纫针噘嘴道。像这样的,五爷他只要一伸胳膊,能搂倒一片!“有五爷护着,包管夫人走的路顺当当的没有一丝障碍!”
纫针有些眉飞色舞,惹的鱼鳞舞瞧了又瞧她,纫针却没发觉。
可心说:“这也怪不得他们,来这里的人本来就多,还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尤其是端王府,那可是皇室宗亲,安全肯定要排第一位。”言下之意,如果人人都要将车马驶进山庄,那么不但拥挤,而且也给安全带来隐患。
话不错,理也是这个理,但是鱼鳞舞怎么就想不通:既然你怕危险,那干嘛没事要办这个宴会呢?
赏花?你自己一家人弄些吃的喝的边看边玩不好吗?何等逍遥自在?偏要叫别人过来,不过来吧又怕被说眼里没有人看不起,得罪了以后给穿小鞋——横竖都是为难!
正当鱼鳞舞在想要不要借着这个理由回头的时候,忽听车粼辘辘,原本不耐烦应付婆子们的仆役忽然都往后赶了过去。
纫针扒着狭小的车窗往外看,一边告诉鱼鳞舞:“是辆官家的车,挂着一个杨字……咦?”纫针忽然惊疑一声。
“怎么了?”鱼鳞舞好奇。
“夫人,”纫针回过头来,眼睛里溢满了猜疑之色:“我看见那辆车上坐着蒋氏!”
蒋氏?何方人物?鱼鳞舞一时没转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纫针。
“就是青羊城那个节妇蒋氏啊!她跟了我们一路进的京城!”纫针提醒。
鱼鳞舞“噢”了一声:“原来是她啊!”
吓她一跳,还以为什么神圣人物呢!
她记得在城门口蒋氏跟她们分开了的,没想到她竟然也来到清辉山庄,难道她特地上京就是因为这个吗?
要真是如此,那么端王府婉容郡主这张帖子就不是心血来潮给她的,而是早有准备——鱼鳞舞有些悚然:这些人的心机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眨眼间那挂着杨字的车辆已到近前。
鱼鳞舞正准备叫车夫往边上让让,忽然透过车帘看见那些仆役差人们点头哈腰地笑着给那车辆开道,一路护送着往山庄里面驶去!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鱼鳞舞刚刚也看清楚了,那挂着杨字的车子不是别家的,正是兵部尚书杨朝明杨尚书家的!
自己夫君是侯爷,杨朝明是尚书,按地位来说自然是自己夫君为尊,就是按功勋来讲,自己夫君也是高过杨朝明,凭什么自己的战威侯府外加一品诰命慧夫人被拦在外头,他杨尚书家的就可以由人开道护卫着进去?
“可心,你去将那仆役叫过来,本夫人要问问这是个什么道理!”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鱼鳞舞这个大活人?当下就带上了严厉之色。
可心怔了下,随即领命下车。
车旁不远就有个仆役,可心过去叫了他,却被那人很不屑地甩了个白眼!
“你眼瞎了认不出那是谁家的女眷?那可是杨家!杨家你不认识啊?兵部尚书杨大人家!”那人高傲地翻着白眼珠子,一管鼻孔都朝着天对可心嗤鼻。
“杨大人家的,你也敢跟他家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有没有那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