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喊了声“报告”,然后问,“实在没力气时,从旁边钻出去行么?”
邵延平冷笑,“那真不好意思,那里的地雷会把你直接送上西天!”
随着邵延平一声今下,相思和男兵们快速朝着眼前这块开阔的混合障碍地涌去。相思低下头,手脚并用,穷尽所学,以标准的军事动作,飞快地匍匐前进。
“哒哒哒……”
身后,是呼啸而至的机枪子弹咆哮声。
“快点,快!妈了个逼的,这么慢,不要命了?楚相思,就算你命大,等你爬出这片障碍区,敌人也早包抄过来,你他妈就等着被强暴而死吧!快点,再快点!”
伴随着子弹肆虐的声响,是邵延平很黄很暴力的怒骂声。
“哒哒哒……”
相思眼瞅着旁边一名特种兵一不小心碰到电网,立刻被电晕倒地,后面的机枪子弹竟然真的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眨眼工夫,那倒霉蛋腿上就中了不下六发子弹。
“卧槽泥马!”相思用《战国策》里的成语骂道,“还来真的!妈了个逼的!”
这回,邵延平竟然真的听到了,“楚相思,你在骂谁呢?”
相思边急速匍匐前进,边装无辜,“我在念叨着玛勒格大师呢!您不知道?他是意大利15、16世纪的木雕师、雕塑家、建筑师!”
邵延平朝她猛踹一脚,“你还米开朗琪罗呢!快点!没时间给你文艺复兴!”
相思砸舌,庆幸逃过一劫,心里还想着刚才那位受伤的士兵。体验死亡,对于特种兵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吧?
在站场上,不长眼睛的子弹在身边和头顶“嗖嗖”乱飞,咆哮着伺机饮他们的鲜血取他们的生命;埋藏在地底下的诡雷则随时会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在向他们展示出它毁灭一切的主宰性之后,将把他们带入另一个世界。
此外,榴弹、手雷甚至炮弹,都会无情地追逐着他们的身影,只要他们暴露出一个小小的失误或者破绽,就会一拥而上将他们撕得粉碎。
训练结束,不少战士被医护兵抬上担架,简单的现场急救后,拉到医院做进一步治疗。
他们中大部分战士的大腿以及被打断,能否保住,还是未知数,就算万幸保住了大腿,也肯定要告别自己的军人生涯了。
相思站在旁边,为他们默默祈祷。
从新兵训练营,到国防大学,再到女子陆战队,最后到两栖蛙人队,相思逐渐地接触到真正战争的残酷。真正的士兵,就是这样,用真刀真枪,以及用鲜血、生命堆积起来的大量丰富经验、技战术能力、心理承受能力、兄弟间的配合默契程度,来决出每场战斗的胜负。
“下面是攀援和越障!”邵延平在十分钟休息后又吼起来,“每个重复二十遍!在此期间,会有炸弹不断在你们身边爆炸,准备,开始!”
这本来是相思很擅长的,就算耳畔不断有炸弹爆炸,她也有自信很快完成任务。
结果,攀援前十次时还算顺利,十一次时,邵延平突然对着耳麦大吼一声:
“把炸弹的密度提高百分之二十!”
顿时,“轰、轰、轰”地巨响狠狠灌入战士的耳膜,冲击着他们的大脑,爆炸所产生的气浪层层地冲击着体力开始透支的战士们。
在炸弹的气浪中,相思的动作明显变得迟钝,身形出现摇摆,渐渐脱离大队。
邵延平马上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高举着喇叭大吼:
“楚相思,快点!就你这怂样,还想当女兵王?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狗熊!”
相思猛吸一口气,咬紧牙关,试图加快速度,可头重脚轻地刚攀上几步,“轰”地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和爆炸声顿时把她震晕了过去。
此时邵延平居然咧开嘴笑起来,“快,把这垃圾弄走!”
医护兵连忙抬着担架过来,刚把相思抬到担架上去,旁边经过的一名少校一名中尉,无意中瞥见担架上的人,纷纷面如土色,急急飞奔过来。
“相思!相思!”
两兄弟异口同声地焦急呼唤,身形很快闪到担架旁边,从两名抬担架的医护兵手中抢过担架手柄,两兄弟抬着相思,极速朝着医护室飚去。
在担架的摇晃之中,相思慢慢地睁开眼睛。
秦入骨抬着靠她脑袋的这边,秦切肤抬着她脚下的位置,看到两兄弟正挥汗如雨地抬着自己往医护室狂奔,不知为何,相思感觉心脏一窒,眼泪就“哗哗”涌动了出来。
“笨蛋,哭什么,有我们在呢!”
听到秦入骨的温柔话语,她的眼泪流得愈发汹涌,嘴上却不忘恶搞:
“上面湿,总比下面湿要好!”
秦切肤一跺脚,“你怎么偏偏分到邵延平手下?!”
“邵延平怎么啦?”
“前几天我弟不是在洗消车外给你唱《白月光》吗?邵延平刚好经过,听到了!”
相思更加奇了怪了,“听到就听到了呗!”秦入骨也打岔,“哥,你别说了!”可秦切肤仍然愤怒不已,“邵延平他、他当时就满脸涨成猪肝色,杀气汹涌地扭头便走!”
“他讨厌张信哲?”
“他不讨厌张信哲,但他喜欢秦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