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指着的是祠堂最中间的这棵槐树,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外面看见了不少特别粗大的树,但这一棵槐树,简直要秒杀外面所有的那些了。
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这么茂盛的槐树,它的枝叶甚至都已经茂密到密不透风的程度了。除开那些边角长出来的小嫩枝,它随便一根树枝挑出来,甚至都要比普通的槐树粗。
这么特别的一棵树,莎莎不可能想错,那又为什么……在这附近连一点血花也看不见?
严莎莎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起来,从一开始对自己的深信不疑,再到现在的有点动摇了起来。
五婶走过来,“丫头,你都看见了吧?有血吗?你昨儿晚上保准是做梦了,要不就是这村里乌漆墨黑的,你自己出来溜达看错了,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你又一胡思乱想,这不就想错了么。”
“就是说呢,祠堂是咱们门寿坡供祖宗的地方,就算是村里真有坏人想杀人,也不敢找祠堂这些地方啊。”三叔说,“甭闹了啊,快跟你五婶回去吃饭吧,你同学估计也饿着呢,回去吧,啊?”
莎莎脸上有点茫然,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这棵茂盛到都有点吓人的槐树下,我偷偷扯了扯从头到尾都不关心的君维药,“这地方到底死过人没?”
“祠堂供着的都是死人,当然死过人。”君维药鼻尖动了动,微眯起眼睛,“要是说近期么……能闻到一点很微弱的血腥味儿,但是没有尸体。”
“真的没有藏尸体吗?”
“没有。”君维药回答的很肯定,“昨晚新死的真的没有。”
说完,君维药又补充一句,“不过,有血腥味倒是真的,至于是不是死人的,不好说。”
有血腥味儿,但是没死人……我有点迷糊了。
严莎莎也是一脸茫然,跟着五婶回去的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虽然我们没找到所谓的证据,但严莎莎说什么都不肯继续留在这了。
没想到她一说要走,和气的三叔态度一下子就变得坚决了起来,“不行。”
“为什么?!”严莎莎不服,说什么也要走,“我在这里待的不舒服,难道我还不能走了吗?!”
眼看着气氛就要剑拔弩张,我心里是挺着急的,但这件事说起来好像也只能算是人家自己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没法插嘴,只能安静地跟君维药站在边上。
“总之,你不能走!”
三叔态度很坚决,一整晚没睡的莎莎随时都要崩溃,“我怎么就不能走了?!凭什么非要我留在这?!我为什么不能走?!”
三叔望着莎莎,看了半天,忽然叹了口气,神态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明明是长辈,对着莎莎的语气却是请求的态度,“孩子,咱们门寿坡,祖祖辈辈最重视的就是这好些年才一回的祭祖。”
“祭祖就讲究个人全,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们从别的地方找回来,就是为了这次祭祖。三叔知道,对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来说,早就不重视这些东西了,可是村里人祖祖辈辈都延续这么个风俗。”
“尤其是,你也看见了,咱们村里还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这回看见你们几个从外地赶回来祭祖,甭提多高兴了,昨天薇薇一生气走了,村里那几个老人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今天你要是也闹着走……”
“莎莎,你就当给三叔个面子,别让三叔这个村长难做,成不?”
我一个劲给莎莎使眼色,让她不要同意,我太了解她了,吃软不吃硬,三叔要是用长辈的架子来压她,她这暴脾气一准会连行李都不要了,扭头就走,管你是不是长辈呢。
但只要求她的这个人开始放低姿态,莎莎立马就会动摇了,果然,刚才还拼了命也要走的严莎莎,这会儿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别啊,姑娘,你可千万别在这时候心软啊,我使劲盯着她,但好像没用,严莎莎她立马有点尴尬了,“三叔你这是干嘛呀,我就是在这住的不适应……那你要是这么说了,反正到祭祖也没两天,我留就是了。”
我郁闷,她难道就看不明白我刚才在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吗?!
等三叔和五婶一走,我立马揪了她一把,“你刚才看不见我还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