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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新说,他醒过来的时候,季老太刚从浴室打开门,看他躺地上还吓得要命,要把他拉起来,他当时满脑子都是那一浴缸的血,坐起来就往浴室里面冲——
结果显而易见,浴缸里面什么都没有,季新也以为是自己打球热晕头看错了,可就在轮到他洗澡的时候,他不小心一扶,却从浴缸边沿的凹槽里摸到了一点半凝固的血迹。
他觉得不对劲,总想找季老太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拖着拖着就拖到了半夜,结果一去季老太的房间,里面没人了。等第二天早上他旁敲侧击地说起这件事,季老太却一口咬定晚上哪儿也没去。
“我没奶奶那个本事,但是最近我在家的时候,总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但是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不对劲。我也是从小就在瞎子胡同长大的,这地方谁有真本事谁是糊弄人的,我都知道,陈爷爷,街坊邻居一场,您帮个忙吧、”季新苦着脸,说得特别诚恳。
我一琢磨,这件事还真不成什么问题,街坊邻居的,能帮就帮,看爷爷应该也是跟我差不多的态度,我俩刚想答应下来,君维药的声音就从楼上硬邦邦地丢到了客厅,“陈二两,逃课上瘾了是吧?不好好在学校待着,老往回跑干什么?还要不要毕业证了?”
这半天了才看见君维药从楼上下来,刚开始我还以为他跑哪儿去了呢,他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不痛快,一张脸拉的老长,尤其对季新明显反感的要命。
季新一脸的莫名其妙,估计君维药那张脸实在太吓人,季新说了没两句就走了,爷爷也没把话说的太满,模棱两可的也没咬定到底去不去。
季新一走,君维药立马开口,“季家这回惹的事你们管不了。”
君维药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真有事了,不过我挺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君维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血腥味都浓到发臭了,他们家这次一准是什么一般人对付不了的,也不是你们能管的。”
爷爷有点懵,“不能吧,季家那老姐姐我又不是不认识,性格是傲了点,但人不坏,哪来那么多的血债?”
我一点也不怀疑君维药的话,但是就这么见死不救,好像也有点不太好,我刚想这么说,君维药就扫了我一眼,“别求我,不可能,他们家血债太深,我帮不了,你也别多管闲事。”
我特郁闷地把剩下的话给吞了回去,君维药都这么说了,那就是斩钉截铁的不行。我是挺同情季新的,不过君维药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还是消停点好。
但是看他那样,我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所以我冲他翻个白眼,故意说:“说白了就是你也觉得麻烦,对付不了呗?”
我以为他肯定会跟平时一样把白眼丢回来,没想到这次他竟然点了点头,“对。”
我一愣,这回应我还真是怎么也没想到。
“我能插手的事,你怎么任性折腾都没事,连我也管不了的,你绝对不能随便脑子一热就冲上去。”君维药盯着我的眼镜,一字一句说的特别郑重其事。
我还真就让他给唬住了,老老实实点头,说保证不管这件事。
但是吧,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句话,叫计划没有变化快。
那天季新走了以后,我们没再联系他,连着过去好几天了也没听见他的动静,我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季老太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说来也巧,季老太过来的时候,爷爷和君维药都不在,有个老客户,八字特别软,动不动就被附身,这次惹了个厉害的,爷爷一个人可能对付不过来,就喊上君维药去了。
结果那俩人刚出门五分钟,季老太就来了。
她手里提着一束鲜花,“二两,你上回从我家院子那走过去,我看您好像挺喜欢我种的花的,这会开的正好,我就给你送了点来,自家种的,你查瓶子里,能开好久呢。”
我盯了眼前人好几秒种才敢认,“季奶奶!?”
季老太站在我眼前,我还真有点认不出了,大概有一个月了吧,我都没见过季老太什么样,但怎么说我们都是一起住了好多年的邻居,她长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季老太年轻的时候是个美女不假,但那也是年轻的时候,现在的季老太,早就是满脸皱纹,牙齿都掉光的瘪嘴老太太了,可是现在……
看见她的时候,我这才明白季新之前为什么说季老太奇怪,我也觉得她简直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花白的头发,现在乌油油的挽成个发髻在脑袋后面,脸上的皱纹还真消了不少。
其实在这个几乎人人染发美容的年代,要是有个爱美的老太太去做个拉皮啊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她那口新装的假牙,还真是逼着到不行。
“季奶奶,最近是不吃啥补品了啊,怎么这么年轻了!”我赶紧接过花来。
季老太笑得很含蓄,“哪儿呀,就是去看那个大夫,庸医,没什么事非说我癌症晚期。是也晕过一回,就是贫血,结果吧季新那孩子给吓着了,老去给我弄什么补品,不吃放着也是浪费,没想到还真挺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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