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越来越阴冷,眼睛里的寒光也越来越甚,似乎在他眼里,沙大爷已经成躺在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这次谈话以后米田没再闹,不过他还是对于儿子的话表示怀疑。
直到六年前,米兴终于套出沙大爷一家五口确切的生辰八字,费时近五年——这个地方的俗,一般不会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别人,以防别人下手。
“爹,这几年的功夫没白费,很快我就要发大财了。”米兴在拿到沙大爷一家生辰八字当天,好酒好肉买回家和他爹一起庆祝。
“要这东西有什么用?”米田根本就不了解道家玄术,这几年他身体越来越不好,一杯酒下去,咳嗽得腰都直不起来。
“有大大的用。有了这个东西我就可以做法,把他家和他家人的财运都转到我们家来,然后再把他们封住,让他家变成活死人墓!只要他们不死,那他们的精元气就是我们家源源不断的财气。”
米兴恶狠狠说着,脸上却无不得意。
米田再继续追问,米兴却没再说下去。
半年后,米田突然死了,米兴费了很大的关系不让米田火葬,人人都说他是孝子,舍不得老爹受那把火。
只有他知道,他费了这么大的进步让他爹火葬是什么原因。
就在他爹下葬当晚,他偷偷去坟里把米田尸体偷回家,放在早就准备好的大型“烧烤架”上。
“爹,我早就用符封住你的七窍五灵,现在我用一昧真火把你炼制成夺命铃铛,为了你儿子孙子,你可要争气点。”米兴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忙活着。
米田没被火葬,却被儿子给烧成了一个铃铛,在炼成的第二天,米兴偷偷把这个“爹铃铛”挂在沙大爷家后院柴房下。
再半年后,沙大爷儿子媳妇突然出车祸,沙大爷儿子离世媳妇也成了植物人,只有刚两个月去外婆家躲过一劫。
悲痛欲绝的沙大爷瞬间就老了好几岁,为了孙子只能够拼命撑着;谁知撑了两年,成了植物人的儿媳妇也去了,祖孙三人就此相依为命。
哪知沙大爷家的厄运并没有就此结束,先是莫名其妙惹到官司,赔了大笔钱还被人记下分仇,然后是谁来他家谁就会倒霉,或是沙大爷老俩口出门遇到谁谁就会倒霉:碰到或是见到他们的人,不是凭空被飞来的鸟拉屎在脸上,就是被莫名其妙的砖头砸中,又或是会意外受伤等等。
慢慢的流言四起,说沙大爷一定是作恶多端的人,身上有霉气才会遭报应,不然怎么好端端的儿子和媳妇会张玉衡或死于非命?而和他们接触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倒霉?
沙大爷根本就没有办法制止流言,而且事实也证明和他们接触的人都会倒霉,以前和他们友好相处的乡亲,邻居,对他们怒目相加更不来往。
发展到后面,更是只要一看见他们,两老口就扔石头赶他们走,有好几次沙大爷被他们打破了头,去卫生院看医生,结果那个医生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沙大爷赶走。
于是他们只敢呆在家里,一步门都不敢出。
这一呆,就是两年。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承受这一切痛苦都是来自他们最信任的人——米兴,也是沙大爷口里的二子。
他们也不会知道,唯一不怕流言还会来关心他们,给他们买米买生活用品的二子,竟是亲手把自己的父亲送上死路,并且把自己的父亲炼成鬼铃铛,就挂在他家后院的柴房,吸着他们的元气。
也是二子散布的流言,更是暗中唆使些混混打伤沙大爷,逼他不出门。
现在沙大爷的家已经让二子布过阵,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小四合院,竟是专吸沙家福德的活死人墓!沙大爷和沙大娘,就是让二子发横财的活源。
而沙大爷的唯一幸存的孙子,也让二子给带走,表面上这个该死的家伙是给沙大爷说,要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所以带他去别的地方上学过正常的生活;
实际上,这个黑心的二子,却把沙大爷的孙子给做了职业乞丐,给他赚黑心钱!
我看完这个二子的罪行,只觉得透骨的恶寒。
天下竟有人做恶事做到这个地步,只是因为嫉妒竟让人家破人亡!而且用得还是无比邪恶手段,连亲爹都能……
“露儿,你也不要这样,像这种人这几百年来,我不知道见了有多少。”千秋见我脸色难看,把纸收起拉拉我的手。
“所以你才能够这样平静。我和你不一样,我在这个世界上才生存了二十来年,所见到的恶人也不多,真的难以想象这世间人……他竟连亲爹都给毒死,而他亲爹也只是因为忌妒愿意被儿子害死。”
我叹了口气,实在不能想像怎么会有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