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大爷和沙大娘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刚才的事,过来慈祥和我们说。
那些先前攻击沙大爷和我们、现在又忘了一切的群众们,也跟着沙大爷俩老口送我们从前门离开。我走了一段路回头,正好看到其中一个还冲我咧嘴。
而且还是之前拿黑狗血,阻止千秋对米兴处罚的那个阿权。
走出小镇,千秋并没有用土遁带我离开,我们就沿着国道慢慢走(其实这样是很危险的,最好不要在国道上散步)。
天已经慢慢黑下去,还好这条国道上有路灯。
我和千秋默默走着,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开口。
不知道走了多远,我吸了口气拉住他:“你怎么样了?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千秋站住,抿唇露出抹淡笑:“你不是应该问我,他们都怎么了么?”
我真想送他个卫生球,我这不是因为关心他么?
“不逗你了,我真没事。”
“没事你怎么会带我压马路?”
这不是他的风格。他一向来都是想到哪里去,就直接带我过去。
“抱歉,因为我想好好想想有些事,你累了吧?想去哪里?”千秋伸手理一理我耳边的头发,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很亮。
“我无所谓,反正是你带我来找情露,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我摊一摊手,突然发现我的工具箱没带。
哎呀,怎么能犯这种错,赶紧让千秋带我回沙大爷家拿。
谁知千秋却变戏法一样把我工具箱变出来:“就你这记性,不知道丢多少东西。”
我没接工具箱,“还是你先帮我保管吧,有你这个管家在也挺不错。”
于是千秋又把工具箱收起,又问我去哪。
想到他极少会这样带我“散步”,我仍是和他在国道上慢慢走着。
他也没再说话,只是伸手和我十指相扣。
走了很久,我的脚都酸了,他才停下,拿出干净的纸垫在国道边的防撞水泥墩让我坐:“累了吧,先歇一会,一会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休息。”
我坐下来揉揉腿,我也好久都没有走这么久的路了。
寒风一阵阵卷过,我紧了紧衣领呵了口气。
马上就是十二月,现在晚上的气温还真低。
“冷吗?”千秋脱下外衣给我披上,可惜他的外衣还是薄的那种,我感觉披不披都一样。
但我的心很暖,男生(尽管他已经是个快千年的老鬼)脱衣服给女生,本来就是很暖心的行为。
“你真的不要紧吧?”我捏紧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凉。
“我没事,难道你真就不问问他们是怎么了?”千秋刮了下我的鼻子,眸里带着些许玩味。
“你……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那你说他们是怎么回事吧。我感觉你好像把他们的记忆给洗了。”
“你还猜对了,我的确是洗了他们的记忆。”
千秋捏捏我的手掌,告诉我这样对他们最好,因为米兴练了邪术并且造成严重后果,而他也在这么多人面前用了法术,这对人间会造成莫大的影响。
而且米兴作恶的事也会给人留下莫大阴影,对人的心理会造成不能平愈的伤害,不如忘记了的好。
“可是你……你好像是洗了整个镇的记忆,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我记得金光包围的范围很大。
“天道是不允许邪术存在人间,我也只是履行职责,并非我一人之力。”
“那他们记忆会是什么?”
“很简单,米兴成了拐卖人口的人贩子,我和你是便衣侦探把米兴抓走。”
“那沙大爷的孙子呢?”
“会有人送回来的。”
“那有关沙大爷以前是不祥人,他家有晦气的事呢?”
“这些记忆都不会存在,他们对沙大爷的歉疚只存在于听信米兴的话冷落沙大爷。其实这样也好,沙大爷再善良,被人害成这样这心也会受伤,乡亲们对他的孤立会成为他心里一辈子的疙瘩。”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他这么说也有道理。
“但是那个米兴用那个什么九阴聚运术吸走的福荫……”
“已经吸走就没办法再补回来,唉,这个我也无能为力。”
我叹了口气,这个米兴真是该死!
“那米兴现在?”
“他现在我的小地狱里一层一层享受呢。”
这才让我的心稍稍舒服一些。
可我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突然来帮沙大爷?而且你对他的事好像很了解。”
不然也不会买这么多日用品和吃的。
千秋怔了一下,目光有些游移,但还是回答我。
可是他的回答,却让我久久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