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倒抽了口气,往后倒退一步。
“那你刚刚不说话,是打算好了借机除掉她?”
“我不想看你被一个下作的女人拖累,毁了前程。”赵初幽然地说:“家族和女人相比,你只能选一个。这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等将来,大哥必定会为你找到更让你心动的女子。”
“三弟,你从小最听大哥的话,这次,你也好好地听一回。”
“不……”赵臻连连摇头,后背已抵到冰凉的墙面上,然后,疯了似地跑出来。
“去跟紧三少爷,别让他做出糊涂事来。”赵初叫了一个小厮跟上去。
弯月如钩,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
翠环奉赵夫人的命令,领了冯兮和在府中四处闲逛,一直都警惕地跟在冯兮和的身后。
冯兮和倒是当做后面没有人跟着一样,在侯府里,随手折朵花,递到千允的手中。
半晌,冯兮和在池边的一处磐石上坐下,好奇地问翠环。
“你累不累?”
翠环倔强地摇头称:“大夫人让奴婢照顾好冯大小姐,这是奴婢的职责所在,怎么能说累呢。”
“小姐,今儿个,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千允弯腰,天真地问道。
翠环的脸蓦地一白,冯兮和却似是嗔怒道:“千允,快住嘴,赵夫人的一片好心,我们总不能真把它当成狗肺。”
话落,她又是闲然地在折起花草来。
赵夫人让翠环监视她,她抽不开身,可不代表别人也抽不开身。
与此同时,赵家的祠堂门口,无助的啜泣声一阵接着一阵。
云浅寒被婆子们押解到门口,死活不肯迈进门槛。
“进去!”一个婆子唾了她一口,按着她的头,想用她的头撞门,把她给推进去。
云浅寒的头发被扯得如鸡窝一般,头皮生疼,可仍然坚持着,不愿进门。
这时,头上的疼痛在忽然间消失,只听身后的婆子“哎呦”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云浅寒回头看,只见到一个陌生的婢女。
“你是谁?”她缩了缩身子。
远影坦诚地说:“来救你的人。”
云浅寒带着几分探究去看她,心里寻思道,如今,在赵家还有谁能帮她。
“是三少爷让你救我的?”须臾,她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禁喜上眉梢,感觉连身上的痛楚都消失不见。
“我是心疼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才来帮你们。”远影走近一步,将手搭在云浅寒的肩上,说道:“寒姨娘,你在赵家的日子不好过,也永远都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跟赵三少爷在一起。”
“不如,你跟他提议,让他带着你私奔如何?”
“私奔?”云浅寒睁大了眸子。她乍听之下,觉得这个做法还是非常适合她跟赵臻的。
只是,她仔细一想,又觉赵臻是侯府的公子哥,她们两人逃出去以后,该靠什么生存下去?
远影不等她思考完毕,又说道:“寒姨娘,你要尽快做决定。时间有限,等其他人来了,我就得走。你,就只有进祠堂的命。”
“若你现在决定下来,我倒可以保你进去后,也能相安无事。”
云浅寒抖了抖,一想到进了祠堂后,可能再也出不来,心里就发凉。她还这么年轻,还不想死。
“我同意跟三少爷私奔。”她想,先答应下来,保住一条命,总没错。
“可是,三少爷愿意吗?”少顷,她又抬头问。她没有忘记,刚才,在赵初房中,赵臻对于赵夫人和赵初的畏惧。
远影笑着说:“只要寒姨娘答应帮个忙,我就为你们解决出府的一切障碍。三少爷那么喜欢你,在没有什么顾虑的情况下,又有什么理由不愿意?”
“什么东西?”
“赵侯爷的一幅墨宝。”
云浅寒喘了口气,让赵臻去拿赵无涯的一幅墨宝,倒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寒儿……”就在此时,赵臻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忧虑地上来查看她的伤情,十分自责地说道:“对不起,都怪我。”
云浅寒正诧异着,却听远影分外忧伤地哽咽道:“三少爷,寒姨娘现在还没伤到骨子上,你还不必伤心。可若是再这么下去,她就……就……”
远影仿佛悲伤地说不下去,赵臻听着亦是悲伤,他微抬眼睫,见了远影的面容后,愣了愣,便道:“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