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猜的。”百里赦一脸的严肃,仿佛是在跟我很仔细又很自信地分析。
“这怎么能用猜的,那万一真的是从湖面上坐船来的呢?”我还是觉得事情不靠谱。
“不会的。”百里赦伸手指了指旁边的草堆,我顺着他的手势望了过去。
就是稻草堆,很平常。
“我们在那里,以稻草做掩护,而且那些人的目标是村子,这外面的东西,谁会管那么多?”
我点了点头,但是出现在脑海里的是无数个万一,万一他们举着火把来,注意到了稻草堆的异样?万一他们放火的时候将就着就将火把扔到了稻草堆里?
在我的担忧之中,又迎来了天黑,前两天在太黑的时候我们都在山顶上,每次头晕脑胀都以为是没有睡好,然后被这山顶的风吹的,现在我不仅感到头晕脑胀,还觉得胸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莫名的心慌。
我轻轻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不舒服?”百里赦看了看我,我则点了点头。
他便是扶着我从村子里走到了湖边,在我们说好的地方匍匐下来,用稻草做了掩护。相比于现在身上的不舒服来说,我更想知道这村子里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突然村头“砰”的一声,炸开了,随及便是一阵尖叫,然后村子里的狗都开始狂吠,院子里的鸡鸭也开始躁动不安。
瞬间安静地村子就像是烧沸的水,开始嘈杂了起来。
“嘘。”尽管我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旁边百里赦还是习惯性地提醒我。
因为天黑,无月无星,这村子里一盏灯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听见嘈杂的脚步声还有尖叫,光是有了听觉,根本就看不清楚。
不过通过这声音,我都能想象的出这外面的情况是如何的紧急。
也许真是太黑了,他们才火烧房子的,一束光骤然亮起,从村头就一直照到了村尾,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
虽然村头火势很大,照亮了半边天,但是茅草房的遮挡,我们也不能看清楚近处的情况,只能隐隐约约之间,看到两个黑影往我们快速地移动。
我赶紧将身子匍匐下去,急促的脚步声从身边响起,忽然一声枪响,随之而来的便是人倒地的声音,再紧接着是“扑通”一声,人跳进了水中。
身后追赶他们的人“哇啦哇啦”地说着什么,语气十分不悦,然后我清楚地听见了一声,“八嘎”。
日本人?
这几天我所看到的一切全都联系在了一起,最开始看见小女孩的时候,她便是问我,我是中国人吗?然后又问我是不是从别村子里逃难来的。
还有百里赦给我看的那把左轮手枪,还有那个手上的人,村子里边的贫困程度,以及她们的服装打扮,每日的生活习性,都和正常的现代人不一样。
那么我为什么没有想到我和百里赦是闯进了另一个时间呢?我们这算是穿越了?
时间片段是一天,那么从何而起的一天呢?既然是日本兵,那么应该就是侵略的时候,到现在应该已经有好几十年了,也就是说,这里的每一个人已经都已经经受了几十年的痛苦了,每日都是这样。
不过不像是行尸走肉,没有了一点意识,也正是因为不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感情也没有痛苦,所以他们现在每一个人在晚上都会经历一遍生离死别,自己再与阎王殿擦肩而过。
死了就没有痛苦了,能够重生,一切发生了就过去了,这里的情况真是太让人悲哀了。
我越想越觉得难受,百里赦在旁边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和我想得一样的东西。
我的心紧紧地,生怕他们会突然发现旁边的草堆里有异样,然后随意地朝里边开枪。
索性,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松了一口气,微微转头看向漆黑的湖面,也不知道刚才跳进湖里的人是不是已经获救了,还是说悄无声息地沉进了湖底?
外边的嘈杂声还在继续,火光已经传到了村尾,吆喝声也渐渐地远了,去了村头的老槐树下。
就算是隔得那么远,就算是我们的外面还过了一层稻草,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火光灼烧得皮肤生疼,也刺得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