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阿银是原身的两个陪嫁丫鬟,自小一起长大。既然去厨房拿东西的是阿银,那显然这个就是阿金了。
正说着话,阿银从外头拎着食盒走进来,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果真如阿金丫头说的那样,席宝珠把一碗杏仁粥吃下去,精神就好了很多,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想起来很多事情。
原身的名字叫席宝珠,出身宁国公府,长房嫡出四小姐,父亲是宁国公世子,母亲是安国公府的小姐。席宝珠今年十八岁,年初的时候嫁给了宣平侯叶瑾修,应该就是刚才那个说话不太好听的大帅哥。
原身这样的出身,这样的经历,妥妥人生巅峰白富美啊,然而让人唏嘘的是,原身把手上的这副好牌打的稀巴烂,一对王炸当三带二打出去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她作呀。
婚前就暗恋了一个绝代名伶,被迷得是神魂颠倒,成天没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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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没别的爱好,就是吃饭睡觉追星,名伶的堂会,包!名伶的戏服,买!狂热程度堪比虹桥一姐,可是忽然有一天,那绝代名伶居然宣布要娶安阳郡主,一跃成了郡马爷,鸡犬升天,连戏都不唱了,原身那个伤心啊,心上人娶妻,新娘不是我,还有比这更让人难过的事情吗?没有。
正巧那时候,宣平侯刚打了胜仗回来,想着娶一房娇妻为家里开枝散叶,反正不知道怎么的,就选中了原身。宣平侯上门提亲的时候,正是原身心如死灰的时候,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宣平侯可一点没亏待她,跟宁国公府一同为原身办了一场极其盛大的婚礼,这种待遇之下,是个女人都该满足了,可偏偏原身就不!不仅不满足,还在宣平侯府处处作妖,先是拒绝跟宣平侯圆房不说,后院又得罪了一票,好像上个月刚把宣平侯老夫人气的差点脑溢血厥过去,幸好府里的常驻太医救治及时,要不然原身还得背一个气死婆母的罪名。
但这些都不是最奇葩的,最奇葩的是那个绝代名伶做了几个月郡马爷之后,就被安阳郡主给踹了,没有郡主的郡马爷连个屁都不是,半辈子存的钱都贡献在了娶郡主这件事上,如今被郡主踹了,等于被打回原形。没钱的绝代名伶就只能重操旧业,干回老本行,接着唱戏。
而他特意给原身送了邀请函来,希望原身在五月初六这一天,也就是今天晚上,莅临平乐馆给这位昔日的偶像捧场献花,原身从收到请帖开始就不淡定了,宣平侯府里的人也听人说了她以前那些破事儿,为了不败坏侯府门风,说什么都不让她出去,原身急的不行,就绝食抗议,绝食抗议也不行,眼看快要饿死之前,决定干票大的——上吊!你们总怕了吧。
不得不说,原身真乃作死界的扛把子,赶死队里的机关枪啊。
活生生的把自己给作死了,这才让席宝珠穿了过来。
“夫人,您别跟侯爷怄气了。侯爷也不一定要把那表姑娘收房的。”阿金端着水盆给席宝珠洗手净面,也就这时候能劝劝。
阿金口中的表姑娘是叶瑾修姨母的女儿,宋芷柔。他姨母年轻时嫁在郾城,五年前丧偶成了寡妇,就带着一个独生女儿来投奔宣平侯老夫人戚氏,在府里一住就是五年,把自己当半个主母般看待,不知道暗地里怎么跟戚氏鼓动的,两个月前戚氏就提出让叶瑾修把他可怜的表妹收入房中照顾,正是为了这事儿,原身才在后院对戚氏撒泼,差点把戚氏气成了脑溢血。
“没跟他怄气,不是一回事儿。”席宝珠把手上的水渍略微甩甩,接过阿银递过来的干帕子。原身要真在乎叶瑾修纳不纳妾,也就不会变成如今这后果了。
阿金欲言又止,把水盆端到一边后,就来席宝珠床前跪下,声泪俱下的劝:
“夫人,您就忘了姬相公吧。您如今都成亲嫁人了,如何能再跟姬相公牵扯不清,这不仅坏了侯府的名声,还连累您自己和咱们国公府呢。府里下人都开始说闲话了,再传下去可怎么得了。”
说到这里,阿银也跟着跪过来:“是啊夫人,您就算不为自己,也得顾及两府名声啊。”
两个丫鬟说的都很有道理,让席宝珠发自内心的汗颜:
“好丫头,你们放心,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你们家夫人我已经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会再像从前那般糊涂了。”
阿金和阿银对望一眼,喜出望外:“夫人,您说真的吗?”
席宝珠拍着胸脯:“比真金还真。”
将两个丫鬟打发走了,席宝珠从这张大叶紫檀的千工拔步床上下来,左摸摸右看看,这床要流传至现代,那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瑰宝啊,便是放在当代那也值老钱了,目光又被梳妆台上一只看似天青釉的八宝瓷瓶吸引,屋里灯光不够,看的不是很真切,席宝珠下意识去摸习惯放在腰袋里的放大镜,却什么都没摸着,才想起来自己穿越了。
忍不住在屋子里逛了一圈,把这屋子里高高低低放置的东西全都扫过一遍,席宝珠简直高兴的想哭,任何一个古玩鉴定师来到这连只尿壶都可能是传世之宝的地方,就没有不兴奋的。看这些屋子里摆放的器皿,居然有明末盛行的青花团螭碗,那就说明这个原身记忆中叫做‘大萧’的国家,应该是明末之后。
啧啧啧,但不管怎么说,看来便宜得来的帅相公不仅人长得帅,家底也是蛮丰厚的嘛。冲着这些,席宝珠觉得也一定要跟帅老公把关系打好才行。
喜滋滋的抱着一对和田青白玉双面蕉叶纹耳瓶,爬上了精雕细琢的千工拔步床,沉下身子睡入百蝶穿花大红绸缎的被子里,两手横放,看着左右臂弯里的两只大耳瓶,傻笑着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