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默默地拿起毛巾,沾了水。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她终究还是拿起毛巾在脸上擦拭起来。
整个法庭,都默默地看着现在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
无关的旁听者们看着,他们的目光从原本的看热闹,渐渐地化为呆滞。
那些专注速写的记者和画师看着,从原本的脸带微笑到笑容凝滞。
蜜律瞪大眼睛,目睹着那个她称之为妈妈的人在十二年来终于第一次将真正的面目暴露在女儿的面前。
帝星的人看着,可除了祸紫薇之外,恐怕没有一个律师能够想象到眼前出现的这场景。
吕青龙张着嘴,乌玄武瞪着眼,朱雀仿佛魂魄被抽离,浑然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
至于白小喵,这位同样的华圣校花的脸庞却是从刚开始的得意冷笑,变成再也笑不出来,甚至还带着些许悔恨与不甘的情绪起来。
凌峰等法官看着证人席上那个逐渐褪去所有掩饰的脸庞,饶是这位法官见惯了这个世界上多少的虚情假意,此时此刻也不由得被夺走视线,无法挪开哪怕一秒。
而……
法者鸩。
他愣愣地看着对面那名女性。
看着他的委托人。
看着她缓缓放下毛巾,放下卸妆油和洗面奶,用那换洗上来的干净热水轻轻除去脸上最后的一丝掩饰。
此情此景,轮廓,似乎还是刚才那个中年妇女的轮廓。
可会有人相信吗?
相信现在坐在嫌疑人席位上的这个女性……
这个樱粉唇,凝脂肌,明眸一双如日月,不苟言笑宛天仙的二八年华的少女,竟然就是刚才那个中年妇女?那个……普通的打工农村女性??
蜜糖,卸了妆。
她抬起手,略微捋了一下刚刚不慎被水打湿的头发。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如同在这法庭之中落下了千万吨重的炸弹。
她依然静静地坐在原地,却和刚才完全相反,脸上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就如同一尊艺术家手中所能够雕刻出来的最完美的雕像一般,只可远观,凛凛然不容侵犯。
“小……糖?”
法者鸩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地呼唤了一声。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又有谁能够相信?现在的蜜糖别说是三十多岁了,年龄看起来甚至要比白小喵都年轻个好几岁!真真切切的宛如十八九岁那时候的青春年华!和蜜律比起来更不像是母女,反倒如同姐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