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巷子口等她。
冬儿过去,围着二黑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他一番,问:“二哥你掉到银窖里了?”
二黑得意的掸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说:“怎么样,不错吧?二哥我找到事情做了,这是东家给做的衣服,两身呢。”然后跺了跺脚,脸上的得意略有收敛,说:“鞋是咱自己的,娘给我做了两双新鞋。”
冬儿奇怪道:“你找到什么事情了?娘居然舍得做两双新鞋子给你。”
二黑示意冬儿边走边说:“张爷,哦,年前送去信的那个张爷。前些日子,我在西大街遇到张爷和明喻,被他们抓了差,去府衙送信。送信过后两天,明喻找我,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张爷做事。”说着,又得意起来:“我就去了。二哥我现在进出府衙是常事。”
冬儿嗤之以鼻:“进出的是后门吧。”
二黑急着辩解:“后门那也是府衙的后面,常人不能随意进出的。”
冬儿笑出声:“是啊,你厉害的很。显摆了好半天,最关键的没说,给你多少工钱?”
说起钱,二黑倒没什么炫耀的感觉:“一个月二两银子。”
娘的,自己在漂洗房做的风生水起,几乎成了风向标,连瑞香这些个老油条,都上赶着和自己攀交情。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挣到了四百多文。二黑这小子,帮人家跑了两次腿,就捞到了二两月银的差事。
这万恶的旧社会,到哪儿说理去。
心里想着,嘴里却逗他道:“这个张爷也太小气了,一个月才给二两银子。”
二黑大睁着眼睛说:“二两银子,很多呢。”
冬儿呵呵的笑了,边往家里走,边用手肘碰了碰他:“张爷那里有纸笔用吗?”
二黑更加兴奋:“有呢。张爷和衙门里面有不少废弃的纸张,有时间就可以写写,不耽误做事就没人管。只是不能拿出去。”
冬儿:“那没关系,写好了、记住了,就是自己的,拿出来做什么。”又问道:“我上次放在汤先生那里的纸,你用完了吗?这次做活儿多出来的钱,我放在我们院的管事王嫂子那里了,打算攒起来买只笔。”
二黑摇头:“纸还有不少呢。以后你不用买这些了,把钱留着自己用吧。”
冬儿斜了他一眼:“那你用什么?”
二黑说:“我再想办法吧,明喻说做得好了,会有赏钱。”
冬儿说:“人家上次赏你钱,是因为你那是帮忙,还有风险。现在你做的都是份内的事情,赏钱哪有那么好拿?再说了,就算人家赏了你十两银子,你敢自己用了?让娘知道不得吃了你。而我这里,就好说多了,十几文、几十文的,就算娘知道了也没多大事。”说话间,也就到家了。
正要进门,冬儿拉住二黑说:“要是你东家要求你学会写字,你说娘会不会同意你买些纸笔。”
二黑微微摇头:“我看悬,还没见工钱的影子,就穿了两双新鞋,我哪里还敢要别的。”
冬儿:“那就发了工钱再说,咱也不是要从娘那里要钱出来,只不过想把认字、写字这个事情过了明路。唉,学堂里多少学生不好好学,先生、父母吹胡子瞪眼的生气,咱家却是这样。”
冬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屋子里,杨秀庭的声音传出来:“谁在门口呢?是冬儿不是?”
“是呢。”冬儿冲着二黑做了个鬼脸,忙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