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园林景色,“专门为你建筑的,可还喜欢?”
满眼葱茏青翠,辛夷花如烟如霞灼灼欲燃,醴泉清脆激石,梧桐树连绵如浪,随地可捡练实,溪畔有红鲤穿梭其间,莹白花瓣漾开一道道波痕,繁景迷眼。
这是金屋藏娇,还是饲凤基地?我一时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攀着他的臂膀道:“十分不错,我很喜欢。”
河畔明风过境,我揽住他的腰,御风踏水,他错愕侧目看我,轻笑道:“你倒是把我想做的抢先做了。”
“我从没带人飞过,你是第一个,欢不欢喜?”
“哦?”他幽幽挨过来,鬓发擦过我颈间微痒,我心里也如电流滑过,他暧昧道:“那你可知本君从未给人这样抱过?你是第一个,开不开心?”
他总是这样自恋,爱慕他的男女千千万,都渴望他亲昵一刻,如今又摆出恩赐的架势,简直不可理喻。
我冷笑道:“连郡主都没有的殊荣,我好欢喜。”
他斜睨着我:“发乎情止乎礼,我们不敢越矩,倒是你占了本君莫大的便宜,可不是轻薄本君?”
“你说什么?”我眯起眼睛喊:“风太大……”
他缓缓收拢揽着我腰的手,动作细微却力道十足,我忍痛望他,正撞进他眼中的劫火,舔灼着我的影子,似在痛苦隐忍,一缕青丝沾在朱唇上媚惑至极。
无形中暗潮汹涌,我缩起脖子,以免被他咬到。
横越河畔又是另一番景致,竹屋青石桥,是盛世繁景中另辟的桃源,仙雾缭绕溪流,短瀑叮咚而鸣。
他执扇走在我前方,笑靥幽柔:“这里可眼熟?”
冥冥中似一线情愫勾动,细想却模糊不清,我咬唇凝思,摇摇头,他的扇柄啪嗒敲在掌心,“果然!”
他优雅踱着步,黑发如瀑风流,“从前我兄长还是先君的男宠,胥月宫还住着四殿下子宴,我年幼时来这里游玩,遇到一只火红的凤凰,险些丧命哪……”
那些琐碎的印象,顷刻像散珠串联,我抖了抖。
“她朝我喷火,我惨遭毁容,受惊过度,缠绵床榻半年,每回梦魇惊醒,我都在想如果有一日再遇上……”
我按住咚咚狂跳的心脏,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沉吟片刻,竟是甜蜜回忆的口吻:“我至今还记得那肇事者,红毛、短腿、粗脖、肥硕圆润……”
我蓦然撞进他怀里,踮脚搂住他脖颈,他竟僵立着不敢动弹,我贴着他胸口道歉:“我年幼不懂事,将你害成那样我很内疚,其实你只是想要抱抱而已……”
他失神摸着我头发,我蹭蹭他胸膛,抬脸,“是我不好,不肯满足你,我现在补上还做不做数了?”
时光无穷极凝固,他目光流连在我脸上,似确认失而复得的喜悦,良久将我的脸按进怀间,霸道而蛮横,口吻却小心翼翼:“要千倍万倍亿倍补偿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