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左右两扇铁门自动推开,沉重得像重启一道尘封的岁月,一尾红鳞鱼龙在视野中游弋,钻入光源尽头,阿靳牵住我,安抚道:“跟着我,别怕。”
移步换景,没有我想象中的群魔乱舞,而是一路九叶莲盛开,梵音深远空灵,似通往西天梵境的路……
不消半刻,我和阿靳走散,我漫无目的向前走着,眼前景象薄如蝉翼,溪畔樱树繁茂,漫天花雨中,我终于望见一抹熟悉的烈红衣影,只一眼心潮涌动。
他坐在溪边浣足踩水,颇有童趣,我安心之余又有点小失望,为何英雄救美的好事,总是与我无缘。
他闻声抬头剜我一眼,冷笑道:“你还会来寻我?”
我慌忙垂眼,“我来迟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正胆战心惊等他回话,腿上有蛛丝缠绕,以江潮袭涌之势漫延,将我捆得结结实实,我惊愕抬头……
主君还是一贯邪痞的笑:“来迟了,得受罚。”
那蛛丝看似薄细,其实很坚韧,像野草一样疯长,我越看越害怕,奋力挣扎着,还是被裹一只胖蚕,我哭丧着脸道:“我这不是一发现异常,就来寻你了吗?”
他慢悠悠撩水洗脚,一副懒得理我的模样,我浑身动弹不得,没骨气地求饶道:“你先收起来嘛……”
他涉水来到我面前,手指摸上我的脸颊,是寒冰般的触感,一根根像冷血的小蛇,我浑身寒毛竖起。
“阿夙……”他依旧是含笑唤我,嗓音却阴森森的。
这场冶艳如罂粟的脸,此刻又熟悉又陌生,他眼神里的蛊惑,是我不懂的深意,我等着他劈头盖脸骂我,他却一动不动盯着我,如静候千万年的久别重逢。
我谄笑道:“你能不能收了神通?这些蛛丝又坚韧又绵密,留着织床被子多好,绑我太浪费了。”
“不绑着,你跑了怎么办?”他掠去我肩头的花瓣,动作缓慢轻柔,像是暧昧的挑动,随后抽走我的发带,青丝如瀑奔泻而下,我心里的某根弦也轻轻一挑。
接着蛛丝攀爬而上,捆绕我的双手……他执着发带缓缓遮住我的眼,在我后脑系结,眼前漆黑一片……
从前顶着水盆罚站都没这么难受,我不知他在搞什么鬼,又是什么恶趣味,但我这回不想陪他玩了,我胆怯着,气咻咻道:“又研究出新的体罚折磨我?”
“确实是新的体罚呢。”他笑如夜鸮,我毛骨悚然。
眼前有一重庞大的阴影逼来,他衣间浮动着伽蓝香,十分清雅。
何处的风袭来,想来是吹皱一池涟漪,他突然将我扛上肩头,一路涉溪而过,将我丢在樱花丛中,我摔得头晕眼花。
他抽去我遮眼的发带,居高临下俯瞰着我,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露出森森白牙。
“唔……你又想同我野合?”此情此景似曾相识,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