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欧阳横剑像看怪物一样瞪着她:“你尿床?多大的时候?”
“十岁,”她一边笑一边讲:“我读寄宿制学校,热天只有一床席子,我尿床了,漏下去滴在了下铺同学的脸上,那女生哇哇大叫。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睡上铺了,别人也不敢睡我的下铺。”
柳芽儿捂着嘴笑。
欧阳横剑无语地瞪着她:“真丢人。”
“这不算丢人,还有更丢人的,”季如月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住:“有一次上体育课,我参加跳远,使劲一跳,感觉裤子哗地掉了,吓得脸都白了。
“我低头一看,裤子并没有掉,但脚却迈不开。原来,我内裤的松筋断了,里面的裤子掉了,但外面的没有掉。
“然后老师让总结跳远失败的原因,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怎么总结?我总不能说,因为我内裤掉了,绊住了脚,所以跳得不远吧?”
欧阳横剑仿佛看见了她的狼狈,忍不住哈哈大笑,柳芽儿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欧阳横剑停下来又摇头:“这个不算丢人,应该所有裤子一起掉……”
“去你的!”季如月啐道。
欧阳横剑又大笑了。
?这样聊天,几个人之间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尤其是欧阳横剑和季如月,两人聊得甚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聊天的时候,聊自己最出糗、最出丑、最搞笑的事情,永远比夸自己怎么能干、怎么厉害、怎么天下无敌容易交到知心朋友。所以说,季如月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愉快的午餐结束,季如月总结:“小剑剑,你本质上是一个坏痞子,尤其是这张嘴,坏到了极点,只是因为你家老大对你管束得比较严,你才故作正经,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我没有说错吧?”
欧阳横剑露出了痞痞的笑容:“你还没有看到我最痞的时候。”
“我相信,”季如月点头:“因为我和你还不够熟。”
他们聊天,柳芽儿基本插不上话,但有这两个人在面前说说笑笑,她的心情却好多了。
季如月的开朗乐观对她有很大影响,她觉得,季如月嫁的那个男人比凌少川差劲多了,她都能活得如此自在轻松,她又有什么理由悲观?
现在她也有了自信心,她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解决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面对的,既然离开了凌少川,她就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从饭店出来,季如月问:“小剑剑,你为什么来这里?”
欧阳恒剑终于感到不对劲了:“我说,你别小剑剑、小剑剑地叫行不行?”
“怎么了?”
“只有我老婆才这样叫,你是我的老婆吗?”
季如月瞪着他:“那你在你老大面前不也自称小剑剑?”
“那是我老大,你算老几?除了我老大和我老婆,谁也没资格叫我小剑剑!”
“好吧,”季如月问:“那我叫你什么?”
“只要不叫小剑剑,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横剑太普通了,我得想一个与众不同的称呼,”季如月看着他的脸,转着眼珠想了一会儿,说:“有了,我叫你痞子剑,这是我对你的专用称呼,行不行?”
“行,反正我又痞又贱。”
柳芽儿咯咯咯笑起来,她现在也觉得欧阳横剑不是那么可怕了。
“好,那我就叫你痞子剑了,痞子剑,”季如月再问:“你为什么到瀑布沟来?”
“我找人。”
“找什么人?”
“关你什么事?”他又痞起来。
季如月说:“如果没有我帮忙,我估计你要找到这个人比较难。”
“为什么?”
“就你这副尊容,你向人打听,人家会跟你说实话吗?”
欧阳横剑想了想:“你保证能帮我找到?”
“我不保证,”季如月说:“我只保证帮你打听。”
“那你帮我打听一个叫程小妹的姑娘。”
“程小妹,”季如月点头:“行,她多大,长什么样?”
“十七岁,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你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为什么找她?”
“她是我的姨妹。”
“你结婚了?”这回轮到季如月诧异了。
“废话,我长得又不丑,年纪比你大得多,我为什么不能结婚?”
“那你老婆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找她妹妹?”
欧阳横剑的脸色黯了黯,说:“她死了。”
季如月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急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