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够了,不用给我了。”
何云旗勉强笑笑:“我不饿,你都吃了吧。”
韩春江知道她是好心,也知道她经常会带一些零食吃,见她是真的不想吃,也就坦然接受了。
徐谦章皱皱眉,说:“都瘦成这样了还挑食。”
何云旗吐了吐小舌头。
一下学,刚进了警醒堂,秋香接过何云旗手中的书包,笑道:“小姐可算是回来了,从早上厨房就炖了一只老母鸡,一会儿我让厨房给小姐下面吃。”
和云旗边洗手边皱眉:“不用怎么麻烦,下碗阳春面就是了。”
秋香一愣,随即说道:“是,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算了,做就做了,你去看看晚饭做的怎么样了,若是还没做完,就 不必再做了,一人下碗面条就是了。”
秋香不知为何小主子如此吩咐,但好在她听话,“是,我这就去厨房看看。”
何云旗讨厌下人们自称奴婢,所以警醒堂的下人们在她面前都是自称“我”。
何老太爷是无肉不欢的,见到晚饭只有几道小菜和一碗鸡汤面,就问道:“今天怎么这么素。”
陶氏惶惶地站起来要请罪,就被何云旗截过去了,“这事是我吩咐厨房的,祖父问我好了。”
“哦?那我问你,怎么让你祖父吃这么素?”
然而,何云旗心知下面的话并不好听,于是就笑嘻嘻地说:“祖父先吃饭,吃完了我再跟你说。”
对于宝贝孙女卖的官司,何老太爷乐呵呵的当做一场游戏,在何云旗的殷勤伺候下,吃完了晚饭。
到了晚上,秋雨倒是停了,只是夜晚有些寒凉。
何云旗兄妹扶着何老太爷回到听雨轩,见房间里已经生上了火盆,边说:“这里太潮湿,祖父怎么还不搬回去住?”
何老太爷坐下来,说:“这里清净,我就不搬了。”
“那怎么行?要是祖父想清净,不如搬到隔壁的梅雪院,那里有地龙,冬天再冷也不怕。”
房间里点着灯亮堂堂的,何老太爷摩挲着何云旗的小脑袋笑道:“果然让你去上学的决定没有错,这不现在都知道心疼祖父了。说吧,怎么就不让我吃肉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何云旗趴在何老太爷的腿上,顿了一会儿,放开口说:“我听一个朋友说,他们家因为今天增加了许多的苛捐杂税,饭都要吃不起了,可我们家还是金纯玉粒噎满喉,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
何老太爷的手一顿,说:“继续。”
“一想到他们的苦难,有可能是父亲造成的,我就食不下咽。”说着,声音里有些哽咽。
何老太爷面色略有沉郁,须臾,才开口道:“这件事岂是你父亲一个人定的?那天你父亲也跟我商量过此事,他也不忍心加重老百姓的负担,可现在这种局势,不向老百姓征收重税,洋人就要打进来了,那些洋人是来吃肉喝血的,连老佛爷都一度被撵出了皇宫,要是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恐怕能将天捅个大窟窿。朝廷的事就不是个人的事情,这不是你父亲能决定的。至于我们家为什么能养尊处优,是我们家还有些田地,如今都佃出去收租子,你父亲也有俸禄,才养活了我们一家人。”
“可我听说,有些地主收的租子很重,那些佃户们辛苦劳作一年,才将将能吃饱饭,我们家?”
“云旗!不要胡说!”何云旌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