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夏氏怀孕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丫鬟了。夏氏有意压制丫鬟,自然不能让她在欧阳楔跟前露脸。
欧阳楔是个重享受而薄情的人,他后院里的莺莺燕燕不少,但却并没有偏爱哪一个,总是能一碗水端平。对于丈夫的这种性子,夏氏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丈夫干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忧愁的是丈夫时不时就会带一个回来,分散了宠爱,然而后院都快要盛不下了。
就在妻妾生产的那一年,欧阳楔被派出去打仗,一大就是一年,等回来的时候,孩子都两个月大了。夏氏不提,他也就将丫鬟给忘了,满心都是有了嫡子的欢喜。虽然偶尔会在母亲那里见过庶长子,但也只是看了两眼,见孩子长得还不错,就不再管了,他觉得横竖母亲是不会委屈了孙子的,就算母亲力不从心,这不是还有妻子嘛。
就这样,欧阳厚仪在无父无母的环境中长大,竟然也没有长歪,还练就了一身的武艺和谋略。
虽然欧阳厚仪离开了欧阳家,但却埋了几颗钉子在府中,王叔就是其中的一个。此次他出军营,也是想打听打听府中的事情,伺机给仇人下个绊子出个糗什么的,他可从来不是良善之辈!
谁料到一出门就碰见了这么一出,倒是让欧阳厚仪对那对父子的下线又刷新了一次,老子有龙阳之好,儿子就开给小倌馆拉皮条,当真是闻所未闻。
连欧阳厚仪没把他们当成一家人都觉得有些丢脸,所以给老爷子传信的时候,也只是说欧阳开济做了买卖人口的勾当。当然,现在买卖人口也是合法的,但买卖的却是官家子弟,这事情就严重了。
就这样,欧阳厚仪身在军营,就让欧阳开济吃了个大亏。
见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的头被老爷子砸了一个大洞,而且还血流不止,夏氏当时跟公爹干仗的心都有了。她急忙命人去请大夫,然后关切地问:“济儿疼不疼?”
欧阳开济没好气地说:“被砸了这么大个窟窿,能不疼?”
儿子出言不逊,夏氏也不觉得是忤逆,只咬牙切齿地说:“那老头子真是冥顽不化,亏得我们之前还送了一件宝贝孝敬呢。”
“哼,老头子手里的宝贝不少,我们送的那件只怕也送不到他心坎了,索性以后也不送了。”欧阳开济自小到大都是欺负别人,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就是亲祖父也不行!
“那可不行,老头子手里的东西不少,该巴结的时候还要巴结,若是他一气之下给了别人,我们可就 白费功夫了。”夏氏虽然心疼儿子,但欧阳老爷子手中的宝贝诱·惑太大。
欧阳开济想想也是,家中就只有他一个嫡子,按理说不用他巴结孝敬,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他的。可这中间还有个欧阳厚仪,这两年他在军中混的不错,老爷子越来越重视他了,若是老爷子一气之下都给了他,岂不是到嘴的鸭子飞了?
“还是母亲想的周全。”想通其中的关节之后,欧阳开济的脸色也和缓了许多。
若是被欧阳厚仪听到这对母子的算计,恐怕都要嘲笑出声了:好一对会筹谋的母子!
而此事的欧阳厚仪接到王叔传递的消息后,摸摸额头上的一个伤疤微微一笑,笑得随侍的小兵只觉得毛骨悚然。
一向冷脸的长官笑了是什么体验?小兵答:太吓人了!
欧阳厚仪额头上有一个伤疤,那是小时候欧阳开济带着小厮欺负他,将他推到在地,脑袋磕在尖锐的石头子上,当场血流如注。欧阳开济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带着小厮们一溜烟跑了,只剩他自己在地上昏迷了好久,这期间有下人路过,但也只当没看见。后来还是自己给冻醒了,捂着已经不再流血的额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在他院子里当值的奶妈妈只看了一眼,就扔给他一包止血药,一条毛巾,就不再管他。小小的孩童就自己照着镜子给自己包扎。
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他都一一记着,等到自己强大的时候,再一一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