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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孟达直接将我与关培山扯在一起,直言不讳的说是我与关培山的权斗,这让我不得不陷入沉思。
关培山于我,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正面冲突,很多时候,他好像还很垂青于我。一个与自己没有利害关系的人,怎么会成为对手和敌人?
徐孟达的话,只是看到了表面?
来春山县这么多年,我的发迹起源于表舅何至的视察。一场简单的吃饭,他给我在身边留下一个位子,这就给很多人留下了揣摩的空间。身在官场的人,最在意的是谁上头有大树,谁身边有贵人。何至表舅身为衡岳市副书记,在衡岳市这块土地上,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充分表露出于我的关系不寻常。
正因为如此,我从一个小小的党办秘书,跃升成为苏西乡的乡长。当然,表舅有没有打过招呼我不得而知,但我能肯定,我做乡长的力量,就是来自于表舅头上的光环。
关培山有没有阻止我的升迁路,我一样不得而知。不过有一个人,在这里面充当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她就是黄微微。
黄微微为了我,深夜亲赴春山,同行带着母亲陈雅致局长,这其实就在宣告,我陈风是她黄家的女婿。黄家的女婿,比我与何至书记的表亲关系,更进了一步。所有想置我于死地的人,眼里可能没有何书记,但不能没有组织部长黄山。
投鼠忌器!我心里冒上来这个成语,不禁得意地微笑起来。
关培山的得意门生是邓涵宇,他在把邓涵宇塞进苏西做乡长一计未成时,又想在春山县副县长的位子上做手脚。谁料到人算不如天算,关培山最后连自己的县委书记职务也不保,明升暗降做了市经济领导小组副组长,春山县经济领导小组组长。
关培山的落魄,只能与刘启蒙有关系。这对政治上的对手,厮杀了几十年。过去关培山的风头完全盖住刘启蒙,让他半句话也说不出去,刘启蒙绝地反击,把他拖下马来,送出去春山县。本来以为从此月朗风清了,谁知道关培山又杀了回来,还把春山县的两个年富力强的干部收归已有。
因此应该说,这场斗法,是刘启蒙与关培山的斗法,不是我。
但徐孟达看问题,绝对不会简单。他能说出这番话,必定是胸有成竹。就好像我现在惶恐明天的活动能否顺利,而徐孟达轻飘飘的运筹千里一样。
与其说关培山与我斗法,不如说是我在与邓涵宇斗法,最次也是在与郭伟斗法。
邓涵宇有个做县长的爹,郭伟不但身出名校,而且上头也有人。只有我,纯粹的草根一个。不过,每个人的命运里,老天都会安排一个机遇,比如我,在无比绝望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表舅。再后来,领导的千金看上我,我能不平步青云?
我头上戴着的两顶帽子,任何一顶都是他们两个不可企望的。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外甥,市委组织部长女婿的帽子,一个小小的县长,能奈我何!
说穿了,我们都是在官场这张大网里挣扎。每个人都在这张大网里经营着自己的角落,等待着无头的飞虫闯进来。这又好比是一条裙带,每个人都是这条带子上的一只蚱蜢。
我终于明白过来,徐孟达的话没错,我有意无意的举动,原来都是针对关培山。
派郝强和老莫去侦查麒麟山庄,是因为我感觉到关培山长居此山庄,必定存在我看不到的问题。让小姨去上访,是因为我要借助外界的力量,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更重要的是,关培山时代的梁天行,在我上任之后,从来就没来拜见我的码头。
我身为副县长,如果抓不到经济发展大权,等于是一辆没有汽油的汽车。梁天行左右春山县经济这么多年,他不俯首于我,任?我有天大的本事,到头来还是手无寸铁。
而且,我需要外汇出国,偌大的春山县,居然要向一个开赌场的人求援。这在我看来,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危及了社会的根本利益。
不杀他们,天理不容!
徐孟达走了,屋子里除了一股酒香,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我出门而来,想去找月白。
刚出门,看到门口的桌子边坐着余味。他看到我,一下站起,低声告诉我说:“老板,柳镇长不让我陪她去。”
“也好,你去休息。没事了。”
“我陪着你吧。”
“不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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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大声说:“在苏西镇,你不用管我。”
我的话引来一片目光。其中有认识我的人,惊喜地过来,要拉我一起坐着喝酒。
我满面微笑一一拒绝,招手叫过来雪莱,一言不发出门。
雪莱轻盈的脚步像的敲击乐一样的清脆,她陪着我走了几步,站住脚说:“陈县长,我还有事,你有话就在这里说。”
我看看四周,周围没一个人。
“怎么要辞职?”我问,语气很凌厉。